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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听到了“手铐”二字,穿女式裙子的那个人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又立即被身下那人搂紧。
“别怕。”张阅宁的嘴唇覆在初阳发顶,像是亲吻的动作,而他的声音从初阳的发丝间点滴地渗透进初阳的脑海里,像海浪上的暴风雨那样回旋。
他说:“我陪你!”
然后他感觉到贴在自己胸口上的初阳的脸小幅度地颤了一下,应该是笑而引起的肌肉颤动。
此时风也慢了下来,凉飕飕的,颇有些秋高气爽的感觉。
他们头顶的夜空悬着一枚满满的明月。
一切平常,一切又很疯狂。
张阅宁大概知道初阳做了什么,但是无所谓,他信他。
这时候,初阳的手已经被警察用手铐扣上,而他也没有反抗,只任由警察把他从张阅宁身上拉起来,然后将他翻转了一个身,面朝着围观上来的和他同样年纪的人群——也是他的校友——而走去。
他被带上了一辆黑色大众车,这辆车驶向了公安局。
他没有和张阅宁对视。
*
第二天,张阅宁被辅导员叫进办公室进行谈话。
辅导员的语气和态度都慎重极了,仿佛害怕一个语气一个行为不对劲,张阅宁就会发疯再闯出什么祸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又咳嗽了一声,继续说:“待会儿警察来的时候,你就按照我交代的那样和他好好说啊。”
见张阅宁还是沉默,他就摆出了恳求的态度:“好孩子,我们学校不能再出事了你知道吗?接连三起案件,事情再闹大一点,就要上新闻了。”
原来这些事还没有上新闻……张阅宁一边感慨学校力量之大,一边又为之庆幸,如果被记者报道出去,无论方同伤成什么样,初阳在国华都是呆不下去的。
想起方同,他终于主动开口:“老师,方教授怎么样了?”
辅导员痛苦地摇摇头,“方教授本身年纪又大,整天呆在实验室里,忙得都通身毛病了,被那个同学这么一搞,现在还在ICU。”
张阅宁听出来辅导员还是有意在瞒着些什么,应该是学校和警察交代的。
而他作为案件的“从犯”或者说是“目击者”,自然不能去探望方教授,只能等待警察过来,配合他们的调查。
王警官和章晋是十点左右到的。
前一天晚上案发地点便被其他警察来处理过,走廊通道口被围上了封条,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除了警察和目击者张阅宁。
张阅宁平静地叙述了他昨天晚上如何来到这里,然后看到初阳蜷缩着身体坐在角落,面前是一动不动的方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