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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开始午休,寥寥几个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地帮助某些严重的患者打点滴,或是做些检查。
初阳睡不着,旁边的李辰那也还在写卷子,看到初阳颇有些无聊,李辰那便又递给他一张,上面划了两道她解不出来的题。
确实很难,初阳花了十五分钟才解出来一道,他将它递过去给李辰那,然后继续解另外一道。待这道解完时,他偏头,看到李辰一脸愁苦。
“刚才这一道我看不懂。”李辰那说。
“那我给你讲吧。”初阳下床,走到两人病床的中间。
李辰那把桌子放在地上支好,他们一起盘腿坐到地上。
这个时刻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短短一个夜晚一个早晨初阳便已经习惯这里。
十分钟后,初阳终于给李辰那讲解清楚,他腿有些麻,站起来曲着膝盖揉了两下,转身走回去时,他发觉曹阿姨有些异常。
之前曹阿姨睡觉的时候侧躺,呼吸平稳,嘴巴也不会张着。今天中午却不一样,她平躺着,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很口渴,脸上也渗出了汗珠。
初阳再往下一打量,她的手紧紧捂住她的左胸口。那里是左肺,她的肺令她很难呼吸?!
他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给李辰那说:“婶婶好像出问题了。”
李辰那也站起来,冷静说:“去叫他们。”
两人一起往外面跑,因为给病人发饭,现在志愿者们才有时间吃午饭,他们坐在初阳之前去吐的那间休息室门口。
只听初阳说了句32床病人有点异常时他们所有人便立即站起来,覃舒舒跑在最前面。
因为不敢添乱,初阳和李辰那走在末尾,待他们回到病房时,看到几个工作人员将曹阿姨推走了。
曹阿姨被送到了医院救治,初阳和李辰那都无法知道她的消息。两天后覃舒舒被调走,具体去做什么初阳也不知道。
他想起李辰那说只有同样是确诊患者才能到病房去照顾“家属”。
覃舒舒确诊了?
而初阳……他的症状就是从两天后的中午开始出现的。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醒来时头晕脑胀,抻不动四肢,就连眼睛也无法完全睁开。他知道自己很热,因为他出汗了。好像他的床头柜这里放置了一个输液架子,他恍惚瞥到装药水的瓶子,蛮大而摇摇欲坠,像是要掉下来把他砸死,还有“叮——叮——”的心电监测仪的声音。
几秒后,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便一直没停下来过,咳到他眼前又出现一个穿防护服的人。
他看不清他,但是似乎他很着急,他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做心肺复苏的动作,而后自己便彻底丧失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被转到了医院的病房。旁边病床上的便是那位曹阿姨,覃叔叔站在两床中间。
也许是在覃舒舒过来拍他的时候令他感染,也许是在曹阿姨取下口罩吃饭靠近他的时候,也许只是他去做核酸路过了某个严重感染的人员,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初阳知道,自己真的确诊了。
十八岁,本是年轻而免疫力极强的身体,此时此刻却躺在医院里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