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例。”
13例……径州和武汉相隔两百多公里。
“我,”初阳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道,“我在北京有工作。”
“你不是学生吗?”保安问。
“是一个科研项目,也是做病毒这方面研究的,我必须得回去。”
保安却不想听他说了,冷冷道:“你在这儿等几分钟,我们派车过来接你去隔离。”
保安说着就掏出手机打电话汇报。
十五分钟后,这个小小的帐篷里多出了五个像他一样体温不正常的人员,然后他们被公派的车子拉到一个酒店。
酒店人员也穿了防护服,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们什么表情,甚至分不太清他们是男是女。
他们领着一行人上了6楼,初阳的房间是605,处在中段。进去后,有一个没穿防护服的像是清洁工的工作人员背着洒水壶进来,给他这间屋子喷酒精消毒,递给他一袋防护东西之后让他扫码进微信群,并叮嘱他每天测体温,到固定地点去领盒饭,然后填表申报。
半个小时后,他坐在大概只有十二平的小房间里的床上,望着窗外沉思。
群里有人抱怨说怎么突然管控得那么严格,明明昨天晚上还没开始隔离。
也就是说,他们径州听到武汉要封城的消息之后就立即采取了隔离措施,而他们算是第一批被隔离的人员。
如果他昨天晚上没有改航班,那么他就不会被隔离。
就只是晚了半天,现在他就得在这个房间里隔离七天。而他只带了一个手机和充电宝,没有换洗的衣物。
他甚至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张阅宁,太突然了。
明天就是妈妈的忌日,而他之后还能回北京去吗?
连径州都有了13例,那现在武汉有多少了?这几天武汉不是没有通报吗?
如果昨天自己没脑子一热改航班,那么现在至少他能去看望妈妈。回不回北京那就另说,至少能完成一件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呆呆地坐着,什么也做不了。
晚上九点四十二,他迷迷糊糊地还处在睡眠中,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起来,简直“天雷勾地火”,把他的心脏都吓得高高蹦起。
是张阅宁的电话。
“喂?”
“我下班了。”
“嗯。”
“你应该到家了吧?”
初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宋初阳?”
“啊,到了。”本能驱使他这样回答,他真的不敢再让张阅宁担心。
“那就好,嗯,我现在在打车。”
初阳抓紧了床单,声音放得很低:“我今天早上去买了很多吃的,应该够你吃到等我回来了。”
如果按照张阅宁一个人的食量,吃十天当然没问题。
“我不会做饭,还是等你回来吧。”
“也行。”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不太好?”
“我太困了,刚才在睡觉。”
“这样啊。”张阅宁轻笑了一声,“那你睡吧,明天我们开视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