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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一下体温。”初阳温声吩咐。
张阅宁没应。
“我帮你吗?”
张阅宁轻轻地“嗯”了一声。
初阳将体温计塞到张阅宁腋下,而后他小心翼翼地挪到床尾,靠墙蜷曲起身体,等待时间。
张阅宁的床安了床帘,为了通风,床帘是挂起来的。
室友关心询问了几句,之后可能是觉得初阳会照顾好张阅宁就兀自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宿舍内鸦雀无声,初阳回想起张阅宁的吻。
那么急促和热烈,是因为,感冒引起的呼吸过度吗?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张阅宁接吻……一个晚上三次。然后此刻他们又以这样亲密的关系待在宿舍这么一个公共空间,他都不敢去看那个室友是什么反应。大概也是和周小乙他们一样,会误会他和张阅宁在谈恋爱?谈恋爱……他没法儿想象自己和张阅宁谈恋爱的样子。
五分钟过去,初阳掀开被子,将手伸进张阅宁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刚才脑子里那一轮回想和分析之后,他竟然觉得不自在起来。仿佛那个室友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要看他如何把手指伸进张阅宁的贴身衣服,看他的指腹如何轻轻划过张阅宁手臂上的皮肤——滚烫但又结实的皮肤,甚至有一条匀畅的肌肉线条。
初阳猛地一把把体温计拿出来。
他凭着记忆里的生活常识看了一眼,好像是38。1……38。1度?
“靠!”
“怎么了?怎么了?”室友焦急地站起来,盯着初阳。
初阳努力镇定,将体温计递给室友:“帮我看一下,是不是烧很高?”
室友接过,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几秒,也“靠”了一声。
“38度1了?”
“怎么办?”初阳问。
“找点酒精,给他物理降温。”
初阳有些心灰意冷地想,他真是蠢到家了不去医务室,搁这儿这么大费力气地爬上爬下,还不确定能不能降下温来。
好在他们宿舍有酒精,而两个宿舍的舍友们都很担心张阅宁的情况,于是便如几大尊雕像般立在张阅宁床前,注视初阳替张阅宁物理降温过程的一举一动。
其实也就是擦一擦脸和手腕,还有……还有会掀开张阅宁的衣服下摆,把手伸进去,手指透过毛巾的触感摸到一片肌肤上的滚烫,而后是张阅宁迅疾无比的心跳。
初阳知道自己的心也在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他把毛巾放回盆子里,对下面举着盆子的周小乙说:“再换一盆吧,还有点烫。”
周小乙对他面前的三大尊雕像挤眉弄眼一番,乖乖去阳台换水兑酒精。
折腾到十一点,室友们实在太困,就回到宿舍睡觉。
又半个小时后,初阳给张阅宁量了一次体温,降到了37。4度。张阅宁也睡了过去,他这才敢离开。
离开之前在张阅宁桌上留了张字条,提醒他不要再去跑步,自己会买早餐过来,他吃了早餐之后再吃药,如果实在还不舒服,就请假不要去上课。
回到宿舍,顾召出奇地还没睡觉。他坐在自己位置上,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初阳身边小声问:“你和张阅宁和好了?”
“嗯。”初阳不想多说什么,他们觉得怎样就怎样吧。他不惧怕谣言,惧怕的是张阅宁好不起来。
“我觉得你和平常太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初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