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有顺风耳似的。
初阳完全木了,都不知道两手之间那张纸是怎么掉到地上去的。
哪里来的风把纸吹跑了?
他心虚又燥热,怪风不顾他,风把那纸吹到离他和他同桌好远的距离去。
明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睛却深邃得波涛汹涌。
初阳弯腰去捡纸,张阅宁也跟着勾下去,俩人的手同时碰到纸张,各自捏住一端。
周任突然朝他们这边吼:“你们俩干什么?”
初阳赶紧把纸撒开,直起身来坐好,瞟着明来的方向解释说:“老师……我,我可能又抽风了。”
明来转过身去,初阳看不到他什么表情了。
周任看到张阅宁把纸张捡起来,他便明白了什么意思,说:“你们俩在那儿跟一张纸较什么劲儿?不够的话我这里多的是,怎么我还收你们费不成不敢给我要?”
张阅宁坐好,这回真把纸递给了初阳。初阳接的时候指尖都在打着颤,又回答周任:“不是不敢,是……没必要。”
张阅宁那儿还有多出来的一张呢。
周任懒得再说他们,继续交代其他的事儿,但说什么初阳也听不进去,他看着明来一动不动的背影,控制不住地心乱起来。
“你想考哪个大学?”张阅宁突然问。
初阳看着自己的表格说:“国华,毫无疑问。”
说得信誓旦旦,实际上眼前一片模糊,这表格上写了啥他都没看清。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是隔壁的北大?为什么不是交大武大不是其他985,211?
“我妈以前是国华的,我……”
我觉得我考这里我爸会开心。
后面这句话他当然憋在了心里,转而说:“其实,也不是非要国华,我爸的话,我可能考一次第一他就能开心了。”
“哦。”张阅宁若有所思,“你再在化学上下点功夫就能超过我,我跟你坐同桌了之后化学不也是有起色……”
“你呢?”初阳打断他。
张阅宁盯着自己摩挲着纸端的手,轻声笑了下才说:“走一步算一步,现在还没考虑清楚,有点迷茫吧。”
“你这么厉害了还迷茫?”
“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有什么意思?”
“叮——下课时间到了……”
下课铃响了。
初阳继续听张阅宁说:“一直保持在第一只是因为我找不到其他爱好,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做卷子做竞赛题或者看书全成了习惯,生活的每个罅隙都被这些给填满,找不到出气的口,所以就会很累,一旦累就觉得没意思,没意思了就会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