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强看着两家人默默无语。
他来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做了几个假设。
一是听到了王家苛待张燕妮,前来讨公道;二是想要拿点好处回去;三是想接张燕妮回娘家。
无论是哪个结果,都不好弄,这两家人,没有一个善茬,想想就头疼!
张母眼泪哗哗直流,好一个慈母心肠。
“我听说王家虐待我女儿,对我女儿非打即骂,还不给饭吃,干最苦最累的活,像牲口一样对待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哪个母亲能受得了啊!”
张母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口,看得大家很是动容。
“是啊,燕妮这孩子可怜啊!”
“可不是么,每天起得那么早,将男人的活捡柴挑水都干了。”
张大嫂也给自己加戏,“妈,我们要是早点来接小姑子就好啦,我们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如今都被磋磨成什么样了!”
“本以为王家都是有能耐的,红星大队的日子比我们那儿好过,再加上王全的抚恤金在手,妹妹的日子差不了,没想到……没想到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啊!”
婆媳俩一唱一和,哭的那叫有节奏。
王母恨不起再去撕了两人的嘴,“你……你们放屁!”
“我们哪点说错了,你给我们指出来,是你没有打骂我女儿,还是没有让她干那些粗活!”张母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母。
王母也不甘示弱,“哪家的儿媳妇不干活,就你家的女儿娇贵,说不得碰不得,再说了,我管我们老王家的媳妇,你管得着么!”
说完两人又要打起来。
“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打架斗殴,要不要我把公安叫来,让你们打个够!”许强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要解决了,要不然以后还得再打起来。
“我就是想把女儿接回家,我女儿给王全守了三年的寡,也够了,算对得起他了。我女儿还这么年轻,连孩子都没有们,难道就让她孤独终老么?”张母质问道。
大家伙都是有女儿的人,确实如此,要是他们的女儿碰到这种事情,他们也会这么做。
主要是张燕妮还那么年轻,年纪又不是很大。
“我的老天爷啊,我命苦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看看这就是你千宠万宠的好媳妇,这就要改嫁啦!”王母拍着大腿喊道。
“妈,我没有!”张燕妮也急了,这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在婆家饱受折磨,如今连个自由身都没有了,旧社会都没有王家这么狠的,儿子死了,折磨儿媳妇,还不让回娘家。”张母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着手回去,跟王母唱对台戏。
“好啦!老婆子别闹了!”王全的爸爸终于开口说话了。
果然王母不在哭闹。
“妮啊,爸问你,你是不是要跟你娘回去,我们不拦着你的好前程,不过,你要是回去了,可就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了!”王父算是看出来了,这儿媳妇要留不住了。
“爸……我……”
张燕妮低下了头,在王家带了三年,在这个家里,有甜蜜也有苦涩,终究是苦多甜少。
“好啦,我知道了,你愿意走就走吧!”王父同意了。
不同意也没办法,儿媳妇还那么年轻,总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本来王父想着要是小儿媳不离家也挺好,这个儿媳妇他了解,性子软,善良,以后说不定还能给他们养老,如今看来是留不住了。
“老头子!”
王母不愿儿媳妇就这么离开,儿媳妇在家,她总觉得小儿子还活着。
就像以前一样,当兵在外,她也有个念想。
要是儿媳妇走了,她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放手吧!小全回不来了!”王父哪能不知道老婆子的那点心思。
以前怕自家媳妇受不住打击,看到她折磨儿媳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歹有个情绪发泄之处,总比憋在心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