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面?
班雀心中疑惑:“你是?”
她说话总喜欢扬起尾音,扬起趾高气昂的骄傲,可她现在好似泄完气,在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少女面前怯场了。
她终究年轻。
在沉浮商战几十年的巴清妇面前都能露怯,何况是山野中百年修心的精魅。
“你不记得了吗?”
白桃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瞧着底下张学舌的东拉西扯。
话音落完,才带着几分笑意的转头,见到呆愣住的班雀。
班雀看到她好似有点惊讶,又好似有点惊恐。
白桃:“在楚国,你阿爷,我们见过的。”
“你是。”
“咿?你这个。”
白桃歪头,眨巴着眼瞧着她手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觉得有几分眼熟,“秦人男女皆以骑马射箭为荣,楚国公主也要学射箭吗?”
班雀下意识的捂住手,然后又立马垂下来,心里带着几分滋生和蔓延,仰起头道,“这就是本公主的东西,本公主喜爱,就戴在身上了。”
“噢。”
出乎意料的,秦王后没什么反应,她耷拉下眼皮,香脸粉腮,肌如瑞雪,美的超脱形容,美的真让人惊恐。
班雀对她感到好奇。
听闻她和秦王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为何还能如此年轻,拥有勘破春花与秋月的美貌?
莫非真是神女。
神人和凡人的区别,不亚于云泥。她这下连妒忌都不知道从何起头,只觉得自己脖颈至胸口处一刺一刺的,深呼吸道:“本公主走错道了,告辞。”
“我这里有很多花,都很好看,开在哪里都好看,你要带一些回去吗?”
班雀身形顿了半个弹指,肌里纤薄如芦苇微微发颤,外壳却坚如磐石,声音如常:“不用了,楚国什么花没有。”
*
回到驿站。
班雀起初神色如常,后不知道哪根弦被拨动,哭得如只凄厉的母兽,越发泣不成声,那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哭得晕开。
她整个人如同朝露夜雾一般的脆弱,已经窥探出日后的悲哀来,“怎么办,神婆婆,怎么办,秦王是看不上我的,楚国要亡了。”
神婆婆冷静自持:“楚国兴亡不应该由你一个女人来背负,好雀儿,去洗个澡,做你的楚国公主,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神婆婆呜呜呜。”
“快去!”
班雀被侍女搀扶着去洗漱,她还是默默流泪,脸上的水止不住一样。
侍女见到她哭个不停,眼睛又肿又大,慌张极了,连忙去通报神婆婆。
神婆婆一进来,看到她胸口上绯红的烫痕,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在旁边拾起那根骨链:“你今天遇到妖孽了?”
“什么?”
班雀哽咽得胸口起伏,还没哭醒过来,“呜婆。。婆。什么妖孽?”
“这根骨链是少司命自小给你系紧的,老婆子也不知道是哪家仙门法宝,但只要是有妖鬼邪祟近身,它必定会警示主人。”她厉声道,“公主,你胸口烫成这样,是从何时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