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荡了下去,也隔绝了那浓郁的脂粉香。
这回国的仪仗继续朝着咸阳宫行驶,前面马车内的白桃枕在嬴政的膝盖上睡的正香甜。
嬴政点了点她的鼻尖,“桃桃,要到了。”
白桃被点醒,扯过他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一点口水。
嬴政:“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知道啦,说了七八遍我能不记得吗。”
白桃觉得他啰嗦的架势可以和阿兄媲美了。
就在这时,晃荡的马车突然停下,有宦官拖着长长尖尖的调子在外面喊,“赵夫人和王子政拜见秦王——”
这么快?
白桃拍了拍小裙子上面的糕点渣渣,在这马车内她不需要低头,直接哒哒就可以踩着下去。
嬴政回了秦国就是王子了,自古有立储立长的传统,没准还是太子政,现在他的身份贵重的不可同日而语,按道理是不可以牵她下来的。
可下面的是人凳,哪怕人凳弓着个背白桃这个小短腿也够不到。
她正待如何利落的从马车旁跳下去。
嬴政叹了口气,长臂一揽将她抱下来,心想她果然还是不能离了他。
白桃觉得被他抱下去和跳下去都无所谓,只是在两脚落地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站了一排锦衣华服。
浩浩荡荡的秦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天空的色彩单薄如纸片,他们穿着最厚重的衣服,站在这秦王宫的宫阙之下,厚土之上,连眼角眼尾都饱含着无数好奇,挑剔和打量。
“是本王的夫人,和政儿回来了吗?”
被簇拥的戴着王冠的秦王率先发声,他那声音没有属于王的威严,只有浓浓的思念和迫切。
“大王!”
赵姬的啼哭如娇莺般婉转,她不顾周遭的眼光也不顾世俗的桎梏,宛如胡杨林般热烈火辣。
她扑了过去,紧紧抱住秦王,“大王,妾身好想你。”
秦王也含泪:“赵姬,赵姬,本王的赵姬,你受苦了。”
被嬴政牵着的白桃目睹一切,闻着风中传来女儿家的脂粉香。她小小的打了个喷嚏,睁着双大眼睛看着久别重逢的秦王和赵姬夫人。
秦王名叫嬴子楚,三十多来岁,长得嘛。。。。
白桃在心里拿来和嬴政对比。
她侧眸又看了眼沉默如背景的嬴政,发现这当爹的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儿子,长相也不怎么像也就算了,连气质上也是。
“大王呜呜呜。。。。”
“夫人,你受苦了。”
秦王嬴子楚还在抱着赵姬伤怀,完全不顾周遭华阳太后和韩夫人,还有若干股肱之臣的脸色。
他的气质比较文弱,像是拿根木棍撑起来一样,若是不这么撑着,可能就要立马垮掉。
而且看样子好像活不长了,一年可能都没有,比起他怀里那还可以活好几年的赵姬还要慘。
白桃眨了眨眼。
又看到赢子楚旁边站的位贵气逼人的女人,这个女人一直冷冷的盯着抱在一起的赵姬和赢子楚。
这女人来历可不小,白桃曾经听过樊於期和嬴政讲起。
这就是秦国权势滔天的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背后站的可是楚国,是楚国驻扎在秦国的派系,华阳太后是嬴子楚的母后,也是嬴政嫡亲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