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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甄真真苍白着脸,黑着眼圈下班回来补觉时,应如约刚睡了安稳的一觉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
甄真真把她送到门口时,一脸的不忿:“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应如约勾起她的下巴摸了摸她嫩滑的小脸蛋,笑得就跟街边的地痞流氓似的:“我就知道你现在像被迟盛给榨干了。”
甄真真受迟盛毒害已久,这会听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调戏如约的兴致也没了,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进屋补觉。
小邱术后随访的排期也正好到了,重新回到手术室,见到如约就跟见到亲人似的,搂着她就没撒手。
至于一个星期前的事……谁也没提起。
明天有台普外的手术,如约需要去做术前访视。
下午三点,应如约先去护士站拿病人的病例。把病例递给她的是医院有名的“百事通”李晓夜,她笑眯眯地称呼了声“应医生”,语气很是熟稔地寒暄道:“这台手术的麻醉医生是你呀,病例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麻醉科的医生下来拿。”
应如约其实和她算不上熟,只是有幸成为过她口中的女主角,也打过几次交道而已。
李晓夜和魏医生差不多是一个性子的人,虽然热情好相处,可那张嘴实在是一大利器,不可深交。
她客气的笑了笑,淡声道:“有劳了。”
李晓夜点点头,眨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提醒:“这个病人挺年轻的。”
应如约瞄了眼病人病历单上的年龄,点头:“是挺年轻的。”
李晓夜继续小声道:“主治医生是温医生。”
应如约扫过病例的眼神连片刻停顿都没有,丝毫没有李晓夜想象中会出现的情绪波动,很是淡然道:“手术通知单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话落,她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眼神冷淡,就像是一滩温水,无波无澜。偏偏那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严肃,莫名就听得李晓夜脖颈一凉,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她被应如约的眼神吓住,不敢再多嘴,摇摇头,干笑:“没有啊,哪有问题。我这人就是嘴闲不住,什么都爱拣着说,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没恶意的,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应如约没作声。
她的情商不低,甚至多年来敏感小心的心态让她对察言观色更加敏锐。
李晓夜遮遮掩掩的那点试探,在她面前就如同皇帝的新衣,一眼就能看穿。
她核对完相关的检查,又了解病人的基本情况后,再没多做停留,去病房访视病人。
她一走,李晓夜一直揣在胸口的那口浊气才敢吐出来。
她拍拍胸口,不敢置信地望着如约低头离开的背影,嘀咕:“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样,眼神真毒。”
话落,她自己就是一顿,茅塞顿开地轻拍了一下桌子。
她想起来了!
她说怎么应如约刚才那气势让她觉得这么熟悉呢,可不就是温医生的翻版么!啧啧啧……真的是相处久了就容易潜移默化啊!
如约把已经填好病人基本信息的手术麻醉风险通知单夹进病例里,走到病房门口时,顿了顿。
青天白日的,病房门却紧紧关着,时不时的有怪异夸张的笑声从门缝里钻出来。
应如约皱起眉,抬手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穿着黑衣黑裤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人,一脸的笑容在看见应如约时微微敛起,点头哈腰地往后退开一步迎她进去。
病房里除了这个来开门的年轻人,还有五六个同样穿着打扮的,个个人高马大,或站或坐。这会全都齐刷刷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时病房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应如约,此时心里也有些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