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把东西放在后座,年前处理好的一些案子也早已交由其他人处理了,搁置工作,从节后开始打算全心全意的陪她备考。
回到小芦筑时,已是深夜的零点,而厅堂里头,叶君尧和贵客已经饮了好些茶了,招待他们的秀华姨也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已经喝了有快将近2个小时的茶了,电视里头的电影也已经开始重播第二次了。
舒岁安披着周应淮的外套,揉着眼睛进门,她温声询问秀华姨,只见里头有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
而后席卷而来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是肖晨。
正月初二凌晨,在淮安郊外安静的别墅区里,二人坐在湖心亭,风雨欲来,潮湿的空气里似乎也流露着泪,面前的人隐隐熟悉却又隐隐陌生。
他轻启薄唇:“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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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上午9点30分,阳光很好,舒岁安挣扎起身,展开指缝,透过指缝看向天空,微微眯着的眼睛瞧见庭院处的三人,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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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楼下是秀华姨太给她准备简单的早点,一碗白果百合粥,两个素包子,包子是秀华姨亲手做的,还冒着热气。
她说:“是小晨告诉她的,你最喜欢白果百合清粥,吃着也暖身暖身。”
舒岁安举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而后又静默的把粥吃完,这是她第一次自觉的把餐食吃干净。
吃完早餐后,她并没有前去打扰三人,而是在书房研了一盏墨,手旁还放着一杯乌龙茶,茶汤上还隐隐照出了她的面容,是一张略微苍白的脸。
她想起昨夜那人的话,肖晨说:“他母亲在年前病逝,死的时候很安详,生前立好了遗嘱,把身后事都一应俱全的准备好,只为了他此后的人生能够一帆风顺继续下去。生前几年母子二人相互扶持,相依为命,他母亲也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什么,这么多年来不曾打扰也不曾联系,只是因为他除去爱恋的部分,他还为人子女,不能因为爱而割舍掉与自己一脉相传的母亲。”
他说:“来这里的时候,他是为了寻她,母亲离世前已然孑然一身,也不想拘着他了,他很想很想她,他已然长成,可不可以让她回头看看他。”
舒岁安在纸上缓缓落笔,是欧阳修的《祭石曼卿文》。
她的字是舒父教的,而字形却是随了周应淮的,一手行云流水笔墨写尽了悼文的哀与愁。
舒岁安把笔放下,随后梳理好情绪,当时她回的是:“我很好,你也要,阿晨。”
为了这几个字,肖晨试图找回曾经的舒岁安,攥着她的手落下,而后静静地回了她一声好。
他哭了,而她却做不到与他同喜同悲了。
房内的匣子里还放着昨夜的素簪,她认得也明了全部的真相。
当年易洵之捡了周应淮的便宜,而她也错认了人,年少时的心动和恻隐只是被人利用当作戏耍,而当初的几人都已经离散了。
既然回不去,那么只能朝前看。
那篇悼文,她点燃放进书房的香炉里头燃了。
舒岁安最近很贪睡,她窝在藤椅上闭上了眼睛,她该怎么办呢,时间固然有疗伤的功效,只有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回不了了,而那些回忆只能卡在时光里一一的被淡忘。
那个地方,真的安置太多绝望了,以至于他们都找不到原本的方向了。
梦里,她回到邂逅肖晨的时光,两人毫无心结,重新认识了一遍,这次他们都是美好的青春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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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房内拉上厚厚的帘子,遮挡了外头的艳阳,正想转身的时候,她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入睡。
她差点发出惊呼,认真抬眸打量了一下周遭,卧房还是她的卧房,只是能够自由进出在她房里的,除了周应淮,不会是别人了。
走进沙发处,她把沙发上常备的空调薄被轻轻搭在周应淮身上。
舒岁安俯下身子静静瞧着周应淮,那人呼吸平稳,平日里锋利的眉眼此刻也像是被磨平了那般,温润且安宁。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打量他,毫无挑剔的面容,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的薄唇。
舒岁安不禁想起冯婉君打趣的说过:“男子的唇薄,情也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