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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自是懂得这些道理,可是如今他管不了这么多,他若是不这么做,只怕是他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想着,稳住情绪的谢砚扶着桌案缓缓坐下,指尖不断按压着眉心,“那你应该知晓,我为何要这样做。”
陆嘉荣抬眸看他,恍惚间此刻的他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有点私心的痴情人。可是他也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陛下,微臣恕难从命。”
“你!”谢砚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嘉荣还是如此执拗。他看向他,从心底倒是愈发觉得他越来越像当年的陆老太师了。“陆嘉荣,世人都说你的兄长最有陆老太师的风范,我看不然其实你才是最像他的那个人,朕记得你以前是最不喜掺和朝中琐事,初入朝堂的局促,如今倒是越来越像一个权臣该有的模样,”
对此,陆嘉荣说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微臣如今是这北襄的朝中重臣,自当为天下百姓谋福,为我北襄的延续行尽毕生精力。”
谢砚:“说得好。但事到如今,朕还是那一句话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你身为朝中重臣,若是愿意这件事也就作罢了,若是不愿,朕到也不为难你。”
“陛下!”陆嘉荣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谢砚直接打断他的话,指尖在腹部摩挲着,再次抬眸眼底的那份坚定更胜。“不必再说了!朕乃天子,得天庇佑,其子实为帝子也当承蒙其佑。天佑我北襄,承蒙列祖列宗在上庇佑我北襄基业大成,帝祚永延。”
事已至此,陆嘉荣知晓在这场博弈中,他依然落了下风,既然如此也唯有彻底应下。他俯下身子,重重叩首:“微臣遵旨。”
殿门打开的那一刻,寒风几乎是和着急等待的谢淳同时迎面而来。
谢淳焦躁不安的同时,犹豫着还是顿住脚步询问着,“陆大人为何一意孤行?”
陆嘉荣回眸看他,反问道:“你怎知是我一意孤行,而不是此战并无绝对胜算。”
“我北襄泱泱大国,这么多年来百姓安居,市井繁茂,而东濮和西陵不过是早已满目疮痍,怎么会在此战中落败……”谢淳说着,但似乎渐渐没了底气。
没错,他似乎也有顾虑。
“殿下可知狗急跳墙之语。”陆嘉荣却是微微摇头:“凡行事小心则矣,然瞬息万变。朝堂之上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今。陛下御驾亲征,可如今……万一因此出了事,那我北襄的江山将要落在谁的手里,是殿下,还是谁?更何况,殿下比我更清楚陛下如今到底适不适合御驾亲征……”
说到这,谢淳心思似乎也没有底。但他仍坚信一句话,“我相信皇兄。”
陆嘉荣见状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出于礼貌提醒了一句:“殿下若是有时间逗留在宫中,不如回府好好管管自己家的事情,避免内帏不修,以至祸害……”
毕竟,如今的沈姜次怎么不算是活生生的例子呢。
耳边已经听不到陆嘉荣的脚步声了,谢淳依旧呆愣在原地,以至于袖中灌了不少的寒风。还是身侧宿十三的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殿下?殿下!”
他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推门而入唤了一句:“皇兄。”
第220章
谢砚闻言缓缓抬眸,那眼神仿佛是在询问,他为何并未离开。可话还未彻底的说出口,谢砚担心的话语就已经落入耳中。
他问:“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派人去请太医来诊脉。”
谢砚拂了拂手,“算了,我没事。我有分寸的。”
“嗯。”谢淳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无声,谢淳呆坐在台下,整个人瘫在桌案上,目光时不时的往谢砚所在的方向瞅着。终于在他不知第几次看向谢砚的时候。
谢砚终究是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拿着的奏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你我之间无需这种。”
“嗯,哥,你真的要御驾亲征吗?我刚才在殿外也认真想了不少,朝中大臣的话语也并非毫无道理。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就算不是为了其他,为了我这未出生的侄子,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话音落,谢淳对上谢砚的眼眸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果断改了口峰,“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我谢淳绝对无条件支持皇兄的一切决定。”
谢砚看着言辞诚恳的他,叹息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沈钧,一日不除,便如枷锁般困扰着他,天下间也不得安宁,如此心结在侧,我又怎得安静。更何况我也想,尽快结束这战乱。”
“嗯,既然皇兄意已决,那我也有件事……”谢淳说道。
谢砚示意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我自由安排。此次御驾亲征,监国的重任毫无例外要落在陆嘉荣身上。然自古以来,有太多例子了,所以皇兄希望是你来担这监国的重任。”
闻言,谢淳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哥、哥……我、我不行的。我少不更事,经常将功课落下,监国、我一定是不行的。”
谢砚却不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天谢淳的行为众大臣还有他都是有目共睹,“你可以的,之前你不是做的很好吗?当然朝中的重任又不止落在你一个人身上,朕都安排好了,而你要做只是保持常态。”
“可是,哥……我……”谢淳还想要推辞,经过晁氏一族的事情后,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好多。
谢砚看出了他的顾虑,直接命令道:“谢淳听旨。”
谢淳猛地站起身来,快步上前跪了下来,“臣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