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饶俯身行礼,“殿下。”
谢淳眼底晕开一抹怒色,“你知不知道直视本殿,该当何罪!这就是你们太师府对上的规矩吗?”
赵均饶很快反应下来,当即噗咚一声跪了下来,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动作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倒是有些迟缓。“请殿下恕罪。是属下的错,只是属下面容丑陋,恐污殿下尊目,所以……还请殿下不要动怒。”
“动怒?”谢淳冷笑着,随即一整个居高临下的样子,“你一届下人凭什么会觉得本殿会因为你而动怒。”
赵均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不禁在想眼前这个谢淳到底是跟着谢砚、沈姜次这两个不怀好心的人,待一起时间长了,也染上了点点坏俗。但碍于如今,他还是顺势又低了些许身子,“还请殿下恕罪,是属下言错。”
“知道错了那便好,起来吧。”谢淳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没忍住问出来心底的疑问,“脸上有伤?”
赵均饶:“是。”
谢淳又道:“那身上呢?”
赵均饶以为他做得极好,却不料他还是注意到了。“是,早些时候做了些许错事,被、被主子责罚,因此……”
谢淳:“那如今可知道错了?”
赵均饶长吸一口气,思绪被回忆拉走,他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半晌也没有给出答案。后来,或许是迫于压力,又或许是不肯轻易袒露些许异常恐被他察觉,才在风声大作的时候弱弱地说了一句:“知错了。”
谢淳:“那便好。”
又是一阵狂风交迭,侍从在最合时宜的时候出现。他还未曾说些什么,谢淳就已经知晓有些事情终究是没能避免。即便是他在最后一刻还抱有希望,希望晁氏一族不会谋反。可现实就如同这呼啸而来的寒风,狠狠地给他一巴掌,砰砰作响。
谢淳道:“本殿即刻就来。”
不到片刻,两人依次下了城楼,伴随而来的是谢淳那高坐骏马,英姿飒爽的身影。谢淳垂眸看着他,“你就在这呆着吧。”
赵均饶:……
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废物的,然而话语尚未说出口,谢淳就已经选择带着侍从匆匆离去。偌大一条长街,顿时间只剩他和几个手下,略显凄凉。
“还不快把人带上来。”
大殿之上,谢砚一声闷声,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下,沉重的铁链死死地束缚着沈姜次,单薄的素白衣衫之下依稀可见一片血红。甚至是毫不夸张地说,在他走过的地面上血迹蜿蜒,一看就是经历过酷刑。
裴灵也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卑职,业已经调查清楚当日发生的情况。当日,西陵公主借机请慕公子前往雨花阁一叙,在此期间两人不知为何矛盾彻底爆发,西陵公主步微因此痛下杀手,关于这一点殿内的焚香可以佐证卑职所言,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