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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玩味的看着这一场好戏,视线随即落在陆嘉荣身上,他倒是有点手段。
陆嘉荣在众大臣的面面相觑中,得意两个字在他脸上无限放大。在此之前他可是特意命了手下带他去太师府的地牢走了一圈,又配合着将人关在笼子里让他不眠不休地醒着。一番操作下来,这再有毅力的人也只能狼狈出场。
看眼事情发展的差不多了,陆嘉荣才缓慢的开口,“使者大人,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说些什么不认识的话语,哼!使者不愿意承认那不要紧。在下倒是愿意帮使者大人回忆回忆。三日前,大人初入行宫,他可是混在人群中,跟着大人呢。只不过他倒是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奉了谁的命令,没能去和使者会合,反而是选择了在城中找了个客栈。短短几日内,早出晚归,鬼鬼祟祟,只是可惜了他在帮助手下混入城时,不慎被在下的人抓了。”
阿必鲁眼神闪躲,即便是已经溃不成军,但他还是在企图坚持。他擦拭着发间的汗珠,猛地直起腰板,“陆太师,此举何意?在下知道,因为我朝公主之事,太师得陛下问罪。但也不能因此,对我西陵行此污蔑之事,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北襄的待客之道。黑白颠倒,罔顾事实这一系列的手段和那难等大雅之堂的野山土匪,有何区别?”
陆嘉荣看他到这个时候还在狡辩,也是毫不客气,“使者若真是形正影端,那在下这般叫做,凭空污蔑,可如今他刚才的指正那可是铁证如山,使者这般,倒是让在下想起一句老话,心术不端者最为胡搅蛮缠。”
“你!”使者被他怼得说不上来话,只能将一切怨言都归结到那个被抓住的暗卫身上。那人本就饱受折磨,面对自家大人恶狠狠更是害怕地如惊弓之鸟,蜷缩着身子不敢言。
陆嘉荣乘胜追击,“使者,以及在场的大臣若是觉得说的不对,信不过。那不要紧,刚才我不是都说了嘛!他是在接头的时候被人抓住的,一人之言不可信,那一群人总不能出什么问题了吧!”
话音落,想起这审问犯人的本事,当属刑部尚书。陆嘉荣高声:“刑部尚书何在?”
“下、下臣在。”刑部尚书,头顶蒙上一层冷汗,手指忍不住的颤抖,昔日落井下石的过往配合着在脑海浮现。
陆嘉荣笑道,“想必,这件事你很熟,不妨就交给大人,大人意下如何?”
“下、下臣……”
还不等刑部尚书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晁化就率先坐不住了。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大半,一颗心也是配合着沉入了和往常一般无二地步,“陆太师,这里是朝堂。不是你府上,陛下还在,又岂容得下你越过陛下下令。这将陛下的天威置于何地?”
陆嘉荣:“你还知道陛下也在呢?我还以为丞相大人,贵人多忘事,早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晁化:“你!”
谢砚眼眸深沉:“继续说。”
有人撑腰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嘚瑟已经不够足形容此刻的陆嘉荣了,“微臣遵旨。”
转而看向一旁惊恐未定的阿必鲁,顺带扫视了一圈周遭,“正巧使者大人,以及众大臣都在,那倒是有件事还是需要众大臣知道一下。大概三月前,西陵皇帝下了密旨,着令骠骑大将军远赴边境,在此之前各路兵马皆以奔赴边境,甚至在西陵国书抵达我朝郢城的那一天,距离两国边境三十万大军退居百里之外,安营扎寨。甚至是在西陵公主遇刺的当晚,西陵大军皆有迁府拔营之势。西陵公主遇刺不过十日,你西陵使者便已经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如此看来你西陵的心思也太着急了吧!”
阿必鲁全然不顾周遭众大臣的议论纷纷,狡辩道:“这、我西陵大军于自家国土排兵布阵,有何错处!”
陆嘉荣冷笑着,“好一套狡辩之言,错处!自然是没有的。但如今之景,那就是不行!大人,事情到这份上,那就别怪我了。”
陆嘉荣噗咚一声跪了下来,言辞诚恳:“陛下,如今西陵之野心昭然若揭,微臣恳请陛下下旨遂令我北襄大军开拔,也用此等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以为此时不妥,我北襄与东濮的战事尚未结束,如今若是冒然与西陵开战,恐有腹背受敌之状,那到时候很大可能,使我北襄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到时候……臣,恳请陛下三思。”
“那按大人的意思,我北襄泱泱大国难不成就这样将这口气咽下去了吗?这万一穿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很快现场的大臣就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两种,阿必鲁到了此刻脸上的难堪之色已经消失了大半,他就是笃定了北襄与西陵的关系在此刻还需要维护。
站在摆列最后的裴灵,今日本事奉命前来汇报西陵公主遇刺之事,犹豫了些许。终究是在他们争吵不休中,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谢砚,他站了出来。“陛下,卑职请命担此重任。”
话音落,原本吵闹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因着此次行宫之行,安排的也大多是朝中重臣随行,对于当年裴家的事情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点儿。听到这一句话加之最近陛下的一举一动,若是真的应下了。只怕是这京城的天都要变了。
晁化站在一旁,对于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任由现场寂静了片刻,眼看阿必鲁的脸色再度不安,他才道:“太师,这火势别引的本事倒是愈发炉火纯青了。但是不管如何,你太师府终究要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