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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两人就这么怔住,谢砚没有将他放在眼底自顾自整理着略带褶皱的衣衫,沈姜次的眼里此刻却全是他。本以为气氛会就此而论,谢砚却是先一步开口,他声音冷淡如水,连带着眼底都蔓着寒意,“清醒了?”
沈姜次看着他,可怜两字倒是愈演愈烈,“阿砚……”
谢砚:“沈姜次,有些事情我曾不止一次给你说过,而你可曾有一次真正地听进去,既然不曾听进去,那就收起你装可怜的那一套。”
沈姜次想要解释,“我……阿砚,我没有……”
谢砚抬眸看了他一眼,“都过去了这些时日我想你还是不曾想明白。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就这样耗着,反正真有的是时日。”
“不、不要,我没有时日。”沈姜次上前一步,想要做些什么却被他出手拦下,刻意的距离停留在两人之间,“阿砚,你听我说……”
谢砚:“那些、故意的、刻意的,这些年朕已经听的太多了,就算曾经再有耐心也早已经消耗殆尽。”
所以……他这是没机会了吗?
沈姜次的一颗心开始摇摇欲坠,曾经自以为的底气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原来一文不值。
谢砚不知晓他一颗心到底在想些什么,顾忌着宫宴,他不得不尽早离开。一阵风吹过,略显寒凉,到底还是有情意在的。谢砚顿住脚步,大步来到他面前,看着他争执中半扯开的衣口理了理。可关心凝聚在风中,落在指尖,开口却又是这样的一番。“好好待在太师府,管好自己,朕若是想起你,自然会传召。”
话音落,谢砚大步离开。
偌大一个地方,假山之外百花齐放,生机盎然,可仅仅一墙之隔,这里却好似冰凉冬日。沈姜次站在原地,任由寒意将自己吞噬,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垂眸之际指尖冷若寒冰。可似乎再也没有了那个给自己温暖的人了,好像他亲手将一切弄丢了……
沈姜次抬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那里早已经漆黑一片,他却是后知后觉,阿砚的意思是难道他这一辈子就要像后宫里的那些失宠的妃子一样,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着宠幸吗?
剎那间,沈姜次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摇了摇头,随即将一切颓唐的想法挥散,他沈姜次这一生一直都是主动出击,志在必得,那种情况却绝对不会发生,绝对不会。
如果说之前的那是略带牵强的伪装,那从皇宫里出来后的沈姜次就是志在必得的冷静。几日的工夫,西陵公主步微深受皇帝宠爱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般席卷了整个郢城,甚至民间曾一度兴起一场事关西陵公主是否为帝后的赌注。
沈姜次不以为意,只是依旧按照医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病,养伤,要不是他还时不时的出府闲逛,陆嘉荣就曾一度,以为他是不是真的一蹶不振。正在考虑要不要趁机下一剂猛药的时候,上天自有安排。
这日,沈姜次依照习惯早早来了茶楼,这茶还未曾开始细品,他的视线就被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是谢砚。而他身边的那人,他也在清楚不过了。话说,皇帝一袭便衣舍命陪美人,这本是佳话。可沈姜次这个人坏事做了不少,到了如今自然也不差这一次。
他还未曾说话,褚临先一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紧握的茶盏,这茶盏到是不差可手却是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他是有目共睹的,身为自家主子绝对拥护者,褚临贯彻为自家主子谋利的原则劝着,激励着。他笑着:“主子,咱不着急,有的是机会……”
沈姜次恨不得在那一刻直接化身一把利刃,硬生生的将两人分开,手中死死地抓着栏杆,同时心底有了主意:“褚临,你说让阿砚主动来找我这个想法如何?”
“啊?”褚临一时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未曾听清,他抬眸看向沈姜次,想说的话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主子,你还记得你是犯错的那嘛?还有这是人家的地盘!
沈姜次又问:“怎么样?”
褚临的喉咙上下翻滚,他一咬牙反正这也不是他生平第一次做违心之事,“极好的,属下即刻去办。”
阴谋得逞的沈姜次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看着空旷的手边,又看了看距离这么远的茶盏,他纳闷:褚临,你难道想偷喝我的茶?
褚临此刻还不知晓一顶偌大的帽子被牢靠的扣在自己头上,简单招呼了几个手下去办事。看着他们离开身影,褚临不知为何自从跟了自家主子,尤其是最近,那缺德的事情倒是没少干。
他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公主殿下,虽然季秋公子对我也算得上不错,可是这、这不能赖我,哎!”
谢砚难得半日偷闲,提起兴趣正要出宫的时候,迎面撞上一袭便服的步微,看着她满脸笑意的邀约,再三思量下谢砚还是一口应下。这些天的琐事缠身,对于有些事情早已经无力应付,可却是还要继续下去。
步微倒是没想这么多,她欣赏着摊贩上的发簪的同时也在沾沾自喜,本以为拿下谢砚会费好大一番功夫没想到如今顺利,只要在继续按照这个形式走下去,她很快就能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想着,她心底乐开了花,拿着发簪询问谢砚的意见。“陛、公子,觉得这个发簪是适配我今日衣衫。”
小贩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人,忍不住夸赞起来:“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只可是小人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的,原本是不买的,可今日我觉得小姐格外合眼缘,只能忍痛割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