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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这件事……”宿十三试探道。
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狼子野心之人示弱的依附往往是最不可信的,保不齐在不注意的时候化身饿狼,将你撕咬得只剩骨头。
谢砚此刻的头脑却是无比清醒:“按照这国书所言,只怕西陵的人快要入境了。我们现在说什么似乎也晚了。”
宿十三:“那、那怎么办……”
一个西陵的公主为后,一个声名狼藉的永安王殿下,似乎还是后面的更有价值。反正,宿十三是这样想的。
谢砚笑道:“自然是满足他们。”
宿十三:“啊?”
谢砚:“如今西陵的野心昭然若揭,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入局,那么朕自然是满足他们。”
话一出,宿十三顿时感觉摸不着头脑,心底对谢砚那年变化莫测的想法又多了几分畏惧。谢砚理了理衣袖,看向远处的眼眸暗色中多了些许阴谋:“西陵的人既然来了,那就吩咐下去好好地招待,传下去,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属下遵命。”
此刻的陆嘉荣也是收到了消息,他着急忙慌地来到房内,正好对上沈姜次悠哉悠哉的模样,作为一个合格的弟弟,他当然看热闹地不嫌事大,一把抽出挽在发冠的银钗,毫不犹豫地扔到他面前。
沈姜次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你……疯了?”
陆嘉荣恨铁不成钢:“你还有闲情逸致玩闹,夫君都快跑了?!”
第157章
沈姜次愣了一下子,脑中竟然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那人是谁。后知后觉中,他端起茶盏试图掩饰着什么,“你这种想法,要不得。”
“诶!你这人……”陆嘉荣一时间当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并未深思其中的由来,反而是大步来到沈姜次身前探出脑袋询问着,“不是,你真狠心不要了?那可是谢砚,你有没有想过不要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真到哪一天,我可帮不了你。”
沈姜次看了他一眼,缓缓放下手中的动作,拿起发钗帮他装扮,“我的事情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嘛、自有妙计。”
在陆嘉荣眼底,如今的沈姜次就是端着,装着,他也故作不在乎的模样,拍了拍手,“那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管你,就这样吧!正好闲暇无事,我就去礼部逛一逛,万一立后大典需要我帮忙呢?我总该做些什么吧!”
沈姜次:“站住!”
他很显然是坐不住了,但陆嘉荣偏偏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你干嘛?也想去,可是你没有这个资格。话说,也不知道这西陵的公主怎么样,配谢砚应该是足够的吧!”
“什么西陵,什么公主?”沈姜次的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自从这次重逢他说什么都一副淡淡的模样,可藏匿在袖中的指甲几乎是要皮肉划破,渗出血迹。
陆嘉荣见他来了兴致,索性也不装了,飞一般的来到他身前坐下,一把拉过桌案上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说,主打不着急,“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是西陵递交了国书,要来拜见皇帝陛下,还带了不少奇珍异宝,看样子肯定要献媚。”
沈姜次:“那你怎么肯定西陵的珍宝是位公主殿下呢!”
陆嘉荣又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年谢砚作为质子入西陵后归国,这不被西陵那老狐貍押了快宝,多年来西陵一直与北襄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如今西陵示弱,北襄示强,明眼人都知道这什么意思?”
沈姜次依旧嘴硬:“也不一定是要来和亲的。”
陆嘉荣忍不住啧啧,昔日一眼洞穿时局的沈姜次如今竟然也会落到这个样子,一遍遍蛊惑自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情感会让人变得不理智。“就算,西陵意欲和亲不成,其实也差不多了。谢砚他与你终究不一样,他少年帝王,英明遍布天下,不知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朝中的那些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哪个不想在后位占据上风。后位,未央宫!只怕很快就会迎来它的女主人。”
见他不说话,陆嘉荣又凭借一己之力添油加醋,他故作正经的理了理衣袖,说道:“沈姜次,你必须承认,你若是在一直这样下去,我所说的一切都会发生。不管你是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又或者是真的有什么难以言喻的苦衷,若是晚了,那就真的没什么人愿意听了。大局之下,没有多少人能扛得住,不败给现实。”
“他不会的。”沈姜次话一说口,一冷笑完整无虞的落入耳边,恍若一根针刺入他心底,那根横的天平开始摇摇欲坠。
他猛然站起身来,拍板决定:“我要进宫。”
陆嘉荣提醒着他:“你别忘了,如今你的身份,即便你贵为慕氏一族的公子,北襄皇城也不是你能轻而易举进入的。皇帝身边的那个位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站稳的。”
一句话似乎将被迷雾笼罩的真相,剥开放到他面前,得到的往往是冰冷的,寒心的。但他可是沈姜次,是夜北最强的存在,是他沈钧最完美的作品。
即便是一局棋,洗牌重置他依旧能拨开云雾,重新获得执棋的资格。
于是当天夜晚,在乌云将大部分光亮遮蔽的时候,沈姜次换上一袭黑衣,装备齐全毫不犹疑的去了皇城。这一次他要夜探皇城。
陆嘉荣这边好不容易将堆积如山的文书处理完,后知后觉察觉的时候也晚了,看着房间内的空荡,茶壶都尚且不见余温。他就知他已走远。
共秋提议:“那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