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销的唇抿得更紧了些。
他的沉默表明了一切,严无生了然道:“明白了,哥哥想硬抗是吧?”
“……”
“谁教给你这种不知死活的打法,哥哥不妨说说。”
“……”
“哥哥,”男生叹了一口气,好声好气道,“吱一声,行吗?”
说着手指就要触上来,宋雪销余光瞥见的那只手很好看,贴近的手指瘦长,骨节分明。
但架不住连续两天,他已经对此产生了阴影。偏头想躲,却被抓了个正着。
“躲什么?哥哥是怕我生气?”男生掌心托着他的下巴,手指摩挲着他的面颊,词句咬紧,穷追不舍,“还是怕我算账?”
“……”
支架上的手机尽职尽责地运作着,从中传出来的声音并不能打破此刻的僵持。七个小人躺在床头柜上装死,不想当那被殃及的池鱼。
风夹杂着雨不知道在窗户上拍了多少下,某人才憋出一句:“……没谁。”
虽然语气透着不自然,但态度有所软化,已经是莫大进步。
严无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要气不气的,他沉默敛眉,手指顺着男人利落的侧脸线条,从额头、眉心、鼻梁、鼻尖划过,落在对方紧抿的唇上,终是无奈道:“好了,我们不生闷气了。别把自己憋坏了,成么,哥哥?”
哥哥还在嘴硬:“没生气。”
严无生手指划过他绷直的唇角,笑说:“还说没有,哥哥的嘴又抿起来了,像撬不开的蚌壳。”
“又”这个字是他无意识说出来的,却勾起了宋雪销许多回忆。
他睫毛忽颤,缓缓抬眼,长久地注视着窗外的风雨,目光很深,也很沉静。
……
许是太累,倦意上头,后来宋雪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梦中他周身的气息逐渐归与平和,像水流缓缓淌过心间,抚慰躁动难平的神经。
隔天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宋雪销迷迷糊糊听了一耳朵,发现是老板娘过来送早餐,正低声与严无生交谈。
昨天他俩一身泥泞闯进民宿,可把老板娘吓得不轻,战战兢兢给他们开了间房,战战兢兢给他们送来了晚饭。
没想到门一开,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个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小伙子。
老板娘立刻就变得热情了起来。
那时候宋雪销正被安置在浴室里,头发湿漉漉,脑袋上盖着条毛巾,形同废人,静静等待着某个即将为他洗澡的人。
那人就在外头对着陌生人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