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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约等于没说,但好歹不是坏消息。
严家人只能这般自我安慰,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另外,病人情况特殊,没有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家属们要多费心照顾。”医生又说。
“这是自然,我们会照顾好小屿的。”严行健道。
医生离开后,众人的目光又落到林屿身上。
林屿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眼睛便望着天花板,没有焦距,他只是睁着眼睛,但没有在看任何东西。
在医生说话时始终沉默不语的傅淙之走到病床前,强行进入林屿的视野中。
“屿宝应该饿了。”傅淙之开口,才发觉嗓子哑得厉害,是长时间没喝水、情绪紧张导致的声带紧绷。
他把林屿从病床上抱起来,让林屿坐着,但林屿的腰像水边柳树似的,软绵绵的没力气,傅淙之便让林屿靠在自己怀里。
姜月早就准备好了粥,连忙端上来。
楼昭华回过神,见傅淙之一手圈着林屿,一手拿勺子很不方便,连忙接过勺子。
“淙之,你去休息吧,虽然医生说你没事了,但也不能大意。”楼昭华舀了半勺粥递到林屿唇边,但林屿没有张嘴。
——他连张嘴都不会了。
楼昭华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遭这么多罪,她用力咬着嘴唇,却没有放下勺子。
“我没事的,华姨。”傅淙之抬手捏住林屿的双颊,微微用力,迫使林屿张嘴,“我现在不陪着他,也睡不着。”
他这么说,旁人也不再劝他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傅淙之表面镇定,实则很受打击。
严夕实也哭了几回,她强打起精神,说:“大家都没吃饭,我去叫人送来。”
严行健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帮林屿擦拭下巴上的粥液,严有常陪着照顾,但外头事情很多,不论是江锦荇的死、还是制糖厂混乱的善后,都需要有人处理,他看了眼傅淙之,主动把活儿揽在身上。
走过医院长廊的拐角,严有常看到蹲在角落哭的严夕实,默默走过去抱住她。
陶警官本有话要说,见状止住了脚步。
医院里最常见的就是生老病死,李禾山见惯了落泪的人,他长长叹一口气,然后振作精神,去找脑科医生研究林屿的病情。
之后的几天,林屿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傅淙之也一步没有离开病房。
傅万钧从劝说到生气再到无奈,都没能让傅淙之改变想法,甚至连傅望和傅江明目张胆地开董事会替他请假,他都视而不见。
李禾山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林屿对傅淙之有不同于别人的反应,具体表现为看到傅淙之时,林屿眨眼的频率好像高了一点。
死马当活马医,这几天严家人各种方法都试过了,科学的、迷信的,既然李禾山说让林屿多看看傅淙之,那就看吧。
而且每个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傅淙之的状态不对劲,像一根线紧紧绷着,让他们待在一起,何尝不也是为了傅淙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