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然,孟斐然你怎么了到底!”
孟斐然是被贵妃摇醒的。确切的说,他是被痛醒的。他艰难呻吟出声:“贵妃,别,疼……”
元良良立时住手,问:“哪疼?”
孟斐然:“后……背。”
借着月光,元良良将孟斐然翻半个身,凑近了仔细瞧他的后背,然后就瞧见蓝色的衣裳深了一大片,她颤巍巍伸出手指摸了摸,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那竟是血!
“孟斐然,你怎么受伤了?”
元良良手足无措。这儿是哪她不知道,怎么回去,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个人流这么多血,是会死人的。
“应该是……刚才,他们……”
“你别说了,我现在知道了。”元良良猜测定是那两个假金吾卫看到他们骑马逃跑,追不上,掷了暗器。
“你能撑到天亮吗?”元良良六神无主,也怕他再睡过去,没话找话。
孟斐然声音虚弱:“不知道。”
元良良虽是问他,但手上却没停。她不是御医,但常年跟御医打交道,或多或少还是懂些医理知识的。
孟斐然需要止血。要是任他这样下去,别说天亮了,怕是一个时辰血就能流光。
可周围没有能清理和包扎伤口的东西,元良良只有用自己的衣服。
本就是在睡觉的时候逃跑的,眼下她身上只有一件湘妃色的寝衣和……里头的一条抹胸。她只犹豫了一下,从睡衣里头掏出绣着大红并蒂牡丹线纹的抹胸,用力对半撕开。
在确定孟斐然背上没有暗器,只有一道口子后,她小心将布贴在他的伤口处,一边从腋下穿过,一边挂在肩上,最后将两头在胸口的位置打上结扣。
可那布料原就轻薄,还就那一点。元良良咬咬牙,又撤下了两只裤管。好歹,是起了一点用。
元良良不敢睡,她也睡不着。周围是乌压压的丛林,说不准就能从哪边蹿出一只老虎熊瞎子什么的,哪怕一条蛇也是很吓人的。
元良良也很怕孟斐然睡过去,孟斐然睡过去,清醒着的就她一人了,那就更恐怖了。
是以她半个晚上一刻不带停的和孟斐然说话。
孟斐然偶尔有气无力回她一句,后来实在吃不消,只是嘴巴里“嗯”,“哦”这样的回t。
她等着陛下来救她,可真的等到有人举着火把来找她,她又不敢冒头。
来找她的人看打扮明显是围场的人,但都是她不认得的。
元良良不敢贸然出去。
她等着陛下和春雨香黛,她熟悉的人来找她。可惜,一直到天变青色,都没等来人。
天边泛起一丝云彩的时候,元良良去瞧孟斐然的伤口。
发现包扎的布早被血迹渗透,但最表面摸着是干了的。他的伤口不怎么流血了!
元良良高兴,她又爬起来,四处张望。
他们在的地方像是个山脚,但不知为何没有一个人家。元良良看到他们左手边就是一棵山楂树,她跑过去摘果子。捧着果子回来,她给孟斐然一捧,自己留一捧,一口一个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