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盛弈更想要安慰她,但他的伤口被她压住,就连脑袋都十分的胀痛,只能用微乎其微的声音提醒她,“你压着我了。”
左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还是止不住哭泣,“你疼不疼?医生说你肩胛骨断裂,还有脑震荡。”
只差一点,他就会被象腿压成肉泥。
难怪他的头这么疼。盛弈盯着她看,看见她哭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他在思考要怎么安慰她,但脑子实在是疼,想了半天,干瘪瘪问她,“你是谁?”
“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啊。”
盛弈笑了:“倒反天罡。”
左柚也跟着笑,但她笑着笑着就哭了,“盛弈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你了,你虽然拧巴但是一点都没关系。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反着来,你说走我就留,你说不要就是要,你说讨厌就是喜欢。”
“……你好吵。”盛弈觉得眼皮子又变沉了,他伸出能动弹的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次说的不是反话,“别走,以后都留在我身边。”
他又睡了过去,只不过这次梦里一片祥和。
只要能在短期内清醒过来就是好事,但由于他的伤势过于严重,他有一段时间都不能下床活动,动物园里的部分事情就都落到了左柚一人身上。她看似镇定,每件事都做的井井有条,实际好几次都把粥撒在了他的领口。
“行了,我不想自己是被烫死的。”盛弈叹了口气,将她手里的勺子拿下,“跟我说说,有什么地方紧张。”
“好吧,是有点紧张。”
左柚坐到他的病床边,跟他讲起了这几天的工作进度。小象已经确认可以放回野外,园方近期就会将它送到象群附近。但她担心的不是小象,而是和其他动物沟通的事。
“我还没有出师呢,万一什么都沟通不出来岂不是很丢脸。我丢脸事小,怎么能丢了盛老师的脸?!”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的能力,你有爱心,有共情心,更有感知力。动物沟通不一定是要听见他们说话,也可以透过别的枢纽听见他们的声音。你和那头小象相处的时候,不就是从它的眼睛听见的声音吗?”
“那是因为我和小象朝夕相处嘛。”
“难道这段时间你只陪着小象,没有关注其他动物?”
这个问题着实问住了左柚,盛弈摸摸她的头,继续安抚道,“你可以的。”
更何况园区把动物们照顾得很好。它们有自己的家人,更有名叫“人类”的家人。
三日后,载着小象的运输车就到达了指定的放归地点。他们将小象放置在计划的地点,随后就退到了安全距离外,等待麻醉中的小象渐渐清醒。
象群远远地、远远地注视着陌生的人类和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