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宜是被晚修下课铃吵醒的,放学时教学楼人声鼎沸,个个像快乐小陀螺一样冲向校门外。
她艰难睁开眼睛,摸了摸脸颊,意识回笼以后侧目。
贺迟晏还在写,察觉到她醒以后,他搁笔,把装了水的纸杯推给她。
江岁宜摸外壁,是温热的。
歪头望了望,办公室里竟然只剩他们俩人了。
“江老师,”贺迟晏把纸递给她,“作文框架,和下周一的演讲稿,我都写好了。”
“今天有点晚,稿子应该来不及改了。”
江岁宜点头,想说线上沟通也可以。
“周日有空吗?我能不能去找你?”
……啊?
江岁宜迟疑:“你没有其他工作安排的吗?”
“有是有。”贺迟晏顿了片刻,“但是,空出找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哦哦。
他又问:“是上次理发店那儿的那个小区吧?”
江岁宜惊:“你要来我家?”
贺迟晏理所当然地点头:“约在外面,可能不太方便。”
行吧。明星嘛,是不能随便露面。
想想她爸妈大概也不认识他这般年轻的歌手,应该造不成什么大的波澜。到时候叫上魏旭,就说是同学聚会。
雨珠毫无预兆砸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才走出教学楼没多远。
江岁宜没带伞,只能怔怔地看贺迟晏从包里掏出把黑色的,撑开。
虽然只淋了一小会,但还是湿了,尤其是披散的头发不可避免地结在一起,粘在皮肤上。
贺迟晏示意她拿伞。
而他又像哆唻a梦一样取出包手帕纸,轻轻抽出一张问:“我可以擦你的头发吗?”
他眼尾懒懒垂着,灯下梧桐叶的树影斑驳投在他半边侧脸,将漆黑瞳仁隐蔽起来。
雨天似乎总伴随着凉风,他的头发被拂过,一下下扬起又落在眉梢。
江岁宜愣,“我自己……”
可以。
尾音消失在稀碎雨声,和他伸出手的动作里。
贺迟晏的动作很轻,擦得仔细,后来不知是不是她听错,好像听到他一句感叹,说她头很小?
“你说什么?”
贺迟晏目光落在她眼睛。
“我说,雨声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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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宜躺在家里发霉时,近乎出神地去思考后续。
作为一名语文老师,江岁宜有时候忍不住对某些意象做出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