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错乱地说道:“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委屈自己的除外。”
“我根本无法拒绝你,你一开口,我几乎立刻就会答应。”
他眼角氤氲出艳色,“但我不想让你被主动这个词套上枷锁。”
“所以,站在原地别动。我来,我心甘情愿。”
江岁宜退后一点,半垂着眼,然后又去看他。
视线烫得近乎都要被灼伤。
好半晌,轻声说:“那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平常小心翼翼不敢说出口的话,在此刻全数絮絮叨叨地吐露出。
“你总是,对谁都很温柔的。你对我好,我不敢多想,怕我是自作多情。”
“你不说,我猜不到。”
“你录完综艺,就可以挥一挥衣袖,继续做不染尘埃的大明星。而我就只能隔着山海,在喜欢你的人群里窥探着,渺小得像蜉蝣。”
“我不愿意这样。与其这样,那我宁愿没有开始。”
眼泪顺着眼尾往下坠,江岁宜可怜巴巴道:“可我还是想。”
她哽咽:“还是想留下点什么。好歹以后,就算是做梦,也能多些幻想的素材。”
心脏被攥得揪紧,贺迟晏无助:“因为我不敢相信。”
他近乎完全剖白了自己。
“我问你喜不喜欢,是想确认。”
他隐隐能够感受到江岁宜的变化,但不够,太微弱了。
“你不喜欢,我就停下。”
塞林格写道,爱是想要触碰而又收回的手,爱是未经触碰却颤抖的心。
贺迟晏觉得,爱是想主导却又臣服的意志。
江岁宜本来觉得很委屈。
但是贺迟晏隐隐显露出脆弱,这般“低声下气”又迷茫卑微的姿态,她一瞬间泪止。
顾不得思考那么多,江岁宜冲动地贴近,揉了揉他的头发。
像幼儿园老师安慰小朋友那样,温柔又耐心。
见效果不大,她回忆了下不久前的操作,碰了碰他的脸,又顺着下移。
他全都顺从地接受。
她的脸很小巧,现在一眨不眨地专注盯着他,眼睛里的倒影全是他,沾了水的睫毛羽翼心疼地轻轻颤着。
贺迟晏把后面未尽的话说了完整。
“你说喜欢。”
“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别收回去了。”
因为她的喜欢太珍贵了,他想留着珍藏。
贺迟晏偏了下头,看着已经意识不清的人,问道:“明天,你还会记得这些话吗?”
江岁宜轻轻嗯了一声。
她这一声太没有什么说服力,听着就挺敷衍的。
太困了。睡着前,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应该去看看他的腹肌。
亏了。
“不知道你现在有几分认真。但随意轻浮地开始,对你不公平。”
本来重逢就没有多久,进展已经很快了,他拿不准尺度。录综艺又时时暴露在镜头下,不能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