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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半,她突然停下。天吶,她在讲什么离谱的东西。
口不择言,口不择言。
贺迟晏果然笑了,他顿了一下,“原来你都想这么远了。”
江岁宜挣扎了一会儿,自□□:“我真的没有音乐细胞。”
她看向寺内葱郁种着的树,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作论证,“我初三的时候,来故园寺祈福,碰见一个男生,我给他唱歌,结果给人家难听哭了。”
她以为,他会笑一声,然后安慰她说我可以教你唱。
但很奇怪,电话那头好半晌都没有声音,空气陷入莫名其妙的凝固。
信号断了?
可是少顷之后。
“那是中考前两天吗?”他问。
江岁宜一愣。的确是,虽然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涉及重大考试这种事,总还是会信任一下玄学。
香炉的烟在眼前飘过,她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
“不会,是你吧?”
“如果。”他低着声音说,“他是在吹长笛的话。”
那时候母亲刚去世,他来寺里为她祈祷,虽看起来不显狼狈,但一切都是悬浮着的。
在心里和她说完话后,他走到无人的禅院,拿着从小学的乐器,吹了一小段。
仅仅只有一小段。
是歌颂母亲的曲子,很伤感,但他很平静。
不平静的,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姑娘,语不成调,却在小声跟唱。
他听她唱,本风平浪静的内心却突然泛起波澜,无端落下了两滴眼泪。
“不是被难听哭的。”他叹了口气,宽慰地说:“是好听哭的。”
“而且我有印象,你那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位母亲的美丽坚韧,在火海里也会绚烂盛开。”
江岁宜沉默了两秒,轻声念叨:“那我们早就见过了啊。”
倒也没什么,就是有点遗憾。
庆幸的是,有种注定轨迹相交的宿命感。
良久,她听见他说:“江老师是听话的好学生,又不会跟我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