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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喜与别人冲突的尤昭道,“不会有神,眼疲劳而已”
“今晚先歇着吧”
刘镖头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意思是他守夜。尤昭轻轻嘱咐安子蒲道,“你今夜好好整理思绪,明天还是你带路”
“好”
丑时,林中静谧幽深,时不时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在这个环境下,卓异是完全睡不着的。篝火早已熄灭,不得不用内力产热,黑暗中他身边的人一阵骚动,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道,“卓哥哥,睡了不?”
“没”
“我想去上厕所…但我害怕”
“……行,我扶你到地方,你自己解决”
下半夜守夜的是王壮士,跟他说了一声,就带着安子蒲往旁边的灌木丛走,
“好了,就在这儿我在前面等你。”
卓异松开安子蒲后,往前走了几步,转身正对着灌木,随时准备扶他起来,借着天光看那站着的黑影,他心里一个咯噔,面前这玩意儿目测高达6米,身体细长,脑袋与身子同宽,很不协调,绝对不是安子蒲,那黑影一开始静立在那里不动,此时见卓异转过身,身长竟然陡然下降至一人高,佝偻着脊背,向着卓异的方向招手,胳膊上似乎挂着布一样的东西,大概三指长,随着动作荡漾,手掌很大,整个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转身去找尤昭才是最明智的,他手握鸳鸯钺,做好随时防御的姿态,抬脚往后撤了一步,跟还没着地,就听到后面上空至少两米的地方,飘来了一句“卓哥哥…”
那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不似人言,他顿时冷汗就下来了,紧接着整个上空也就是树冠上那声音音多了起来,一遍一遍的叫着“卓哥哥…”
“呼~”一个欣长的身影带着冷风,从身侧掠过,卓异寒毛炸起,正要出招,就听见尤昭遗留下的声音,“向左找安子蒲”
而他本人已经和那黑影斗起来了…
卓异不敢耽搁,向左跑去,奈何树影重重,月光稀薄,看不清前路,便扯开嗓子喊,身后穿来熊的吼叫,树上的雪开始片片的往下掉,被高树上的落雪砸中可不是什么妙事,也不知安子蒲盲着眼睛能不能躲过…
“卓哥哥…”
声音一闪而过,但确实是安子蒲,卓异循着低沉的声音来到了一堆雪面前。
一边吐槽一边狂挖,“他娘的,你上个厕所拉出个熊!真他么牛逼!”
他得快点这树上的雪随时都有再掉落下来的可能,直掏了一个洞,伸胳膊进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蓄力往后一跳“砰”两人摔倒在了两颗树之间,与此同时刚才站的位置已经被雪砸堆起了一座小山。
“咳咳…”安子蒲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刚才有多绝望,被千斤的雪压着,看不见,听不见,要窒息…
那边已经没有声音了,尤昭应该是解决了,卓异爬起来将人背起,原路返回至扎营地。
篝火已经亮起,四周安静下来,时不时在树冠上还会冒出一句“卓哥哥”,此时看刘镖头刀上的死鸟,也知是什么了。
尤昭青衫上染了血迹,蓑衣已经被抓烂了,戟放在他身边,此时他正在擦着自己的白玉镯,仔细的收了起来。
刘镖头将死鸟抛到了卓异脚边解释道,“这是白头翁,可学人言。”
我管你什么翁,卓异将安子蒲放下,急切道:“常听镇里老人说熊瞎子精,会引诱人,报复心极强,先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马受惊跑了,王壮士也不知所踪,这意味着接下来他们都要打猎为生,倚河吃水,气氛十分沉闷,卓异背着安子蒲走在最前面引路。
也听安子蒲讲到刚才的事,卓异走后,他看不见,但听见有东西往他身边来,听步伐的声音,重量绝对不是卓异,他不敢声张,悄摸往卓异的方向靠拢,可那边却出现了“卓哥哥”的叫声而且越来越多他蹲在左侧不敢动,直到尤昭来,与熊打起来,他惊着了便往左侧跑,却被巨大动静震下的雪埋没,他浑身疼,尤其是脑袋,窒息感也快将他淹没,却动弹不得,然后听见外界卓异微弱的叫喊声,他才拼命回应得救。
“停,别往前了”尤昭在队伍后面喊,谨慎道,“有东西靠拢过来了”
卓异将安子蒲放下与刘镖头一起缓步退后,与尤昭背贴背
“子蒲,到我身后来”尤昭嘱咐他道,“一会儿打起来,你先到树上去。”
“不用,刚才是声音太大影响了我的判断,我挺能打的”说着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判官笔,野兽的低吼声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月色下数以千计的绿色眼睛亮起,犹如鬼夜千灯,尖尖的獠牙,裹着晶莹的口水,从四面八方猛扑过来,一般来说,狼是一种非常谨慎的动物,狼王会确保成员安全的情况下,运用策略发动攻击。但这些狼显然都很不正常,没有理智,即便是刺伤了他们,只要有一口气就一直嘶咬嘶吼。
“是疯狗病!这狼猎杀了得病的动物,被感染了!”安子蒲眼前漆黑,听风辨位,心算着下一步的动作,一说话分了神,后背冲来一只疯狼,被尤昭飞来的戟一枪爆头。卓异趁机来到了安子蒲背后问道,“那怎么办?”
“怕水!往有水的地方走,往东!”
说话间,树上的积雪又开始往下掉,卓异推开安子蒲躲闪,一个回旋踢,将扑来的狼踹飞。
“不要让它们咬到,会传染的”
尤昭和刘镖头已经走在队伍前列,往东杀去,方天画戟舞住了残影,狼的数量应接不暇,树上的积雪哗啦啦的往下掉,已经在地上形成一座座小雪山,没过了大腿,卓异叫上安子蒲去赶尤昭的脚步,再不走就要被埋成雪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