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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会被人从云海市扔到几百公里远东山市。
苗银玲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周方圆的眼眸里全是厌恶。
周方圆却转头看向钟慧娴,“为什么要把我交给路边穷困潦倒的人?随便找户普通人家不行吗?”周金山活着的时候,她无数遍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捡到自己不是普通人家,为什么是他。他那么没用窝囊,连累她也跟着遭受白眼和辱骂。
钟慧娴被问的瞠目结舌,只能求救一样的看苗银玲。
苗银玲眼眸愤恨,声音竟有些嘶哑,从嗓子里硬生的挤出几个字,“因为你不配活着。”
周方圆却因为这句话,眼中徒然冒出一串火苗,身体里的怒火像海啸般席卷而来,袭击她的大脑,理智瞬间溃散。
过往受的难,吃的苦,拼命一样茍活着,活得像个下水沟里的脏老鼠也要咬牙活着,却被人全部否定。
张着嘴粗喘着气,胸口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烧的她整个人要炸开了,她怒瞪着双眼,咬着牙气狠狠瞪着苗银玲吼道:“我不配活着?我究竟因为谁才会活的这么辛苦?全都被你们所赐。庄。。。庄于蓝是我亲生母亲,我要不配活着,她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是迫不得已。”苗银玲咬着后槽牙硬生生打断周方圆的话,并伸手指向病床上的钟慧娴,声音慢慢拔高,“你能活着全是因为她当时的一念之善。”
钟慧娴这个时候只能捂着脸呜呜哭泣,口齿不清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但已经没有人去关注她了。
苗银玲声音嘶哑发颤,“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想知道为什么被扔掉?那是因为你的出生极不光彩。我反对你的出生,甚至有一丝机会都想在孕期把你打掉。但是我的于蓝身体不好,发现身孕的时候已经十三周了,弄掉你,我的于蓝可能也会出事。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死我的于蓝也要遭罪?”
周方圆浑身都在发抖,从骨头里远远不断冒出的寒冷,在一点点侵蚀怒火。真相在一点点揭秘,她是不备期许存在,对那个人也是那样吗?
“你说因为你,谁死过?我告诉你,因为你,我差点家破人亡。知道为什么吗?”苗银玲的声音变得极冷,目光憎恨咬人,“你的亲生父亲是个杀人犯,在你出生前七个月被执行枪毙。那个畜生叫白唐钰,是个于蓝刚上大学认识的同学。我从小乖巧温柔的于蓝,一直是我的骄傲,她那么聪明有才华。
那个畜生呢,油腔滑调,为人轻浮,抱着一把破吉他,唱着不成曲调的烂歌,整日沾花惹草。他万不该千不该招惹我的于蓝,他哄骗了一个单纯女孩的纯洁。杀了人,他还想拐带于蓝成为他挟制的人质潜逃。我当时恨不得生吃了他。”
苗银玲看着周方圆,看着那张脸,她觉得无比可笑,“你是那个人渣,畜生的骨肉,你觉得我会想让你活下来?活下来让周围谩骂声逼死于蓝?知不知道也是因为你,于蓝的爸爸,也就是你亲姥爷,云海市有名的大画家庄书文先生,再知道怀有你的那一。夜,硬生生被气死了。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头发都白了,一夜白发啊,他得多难受?于蓝是他的掌上明珠?怀了杀人犯的孩子?他咽不下这口气,也接受不了,你明白吗?那个时候我们家天都塌了。”
苗银玲想到过往,怒火滔天上涌,她上前死死按住周方圆单薄肩膀,“那个年代,环境,语言,吐沫星子就能杀死人,可路边丢的弃婴却到处都是。杀人犯的孩子,一个差点把我家毁了的孽种,我为什么还想她活着?这就是你被抛弃,扔掉,没人要的真相。你活着就是我们心里一根刺,刺挠的谁都别想安生,死了对谁都好。”
周方圆摇晃的身体,就像暴风雨中摇曳的小杨树,随时都会咔嚓一声断裂。
她感受到对方漫天的憎恨,浓稠的像一块不透气布料,狠狠捂着她的口鼻,让她使出全身力气都喘不上气来。
咣的一声,周方圆被狠狠推到在地上,她却不觉得身体疼,只用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可尽管这样,周方圆心底,还是忍不住想问,“她。。。她知道我在哪吗?”脑子里此刻像一台黑白电视机,雪花飘过之后,是当初在城中村入口的画面。
女人半蹲下来,温柔的从塑料袋里拿出药品叮嘱她。。。。。。。
苗银玲眼眸里透着深寒,她冷漠的看着周方圆,狠狠道:“她知道,也是她同意的。她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有一儿一女,婆家看重,丈夫疼爱,她现在生活的很好。你要钱,我可以给你,要多少给多少,但是如果你要破坏她现在拥有的,拼了我这条命,我都会拦着你。”
周方圆人呆呆的愣住。
钟慧娴却看着她备受打击的模样,十分心疼,忍不住开口道:“方圆啊,你不是说要钱回老家盖房子吗?还有对你好的村长,你不想给他看病吗?有了钱这些都可以办了,你不用像现在这样流浪街头,乞讨过日子。”
周方圆嘴巴抖动着,她在默念什么,耳朵边根本没听清楚钟慧娴说的话。
她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她脸上有丝茫然,“你说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我会自己问清楚。”
苗银玲的手死死攥住,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来,“真不愧是人渣杀人犯的孽种,破坏别人辛苦建立的幸福都是你们骨子里自带的。如果,你想着于蓝善良可能心软就会认你,收留你?那你就错了?十年前容不下你,十年后就更没有你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