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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换来周方圆汹涌眼泪和摇头。
段华章抬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看着这张相似于蓝的眉眼,眼睛跟着发涩起来。“于蓝要是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她一直阴郁闷闷不乐,常年吃着药。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因为她在思念你,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即使她不知道你还活着,她还是在思念着你。”
“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啊啊啊呜呜。”段华章的话,让周方圆痛哭出声,抑制不住的悲伤源源不断的泄露出来。
是遗憾,也是绝望。
摸着她稚嫩的小脸,段华章的语气变得哽咽起来,“我知道你难受,你很想要个妈妈对吗?可为说你吃过很多苦,于蓝要是知道你一定会很心疼。她一定会抱着你,自责愧疚到大哭不止。你应该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对吗?”
周方圆哭的胸口起伏,哭泣中打嗝到停不下来。
“可现在你知道她是爱你的,对吗?你只是很难受,很遗憾,你们想认的时间是那么短暂,你还想听她说说话,还想要她能陪你做些事?可是这些都没来得及做对吗?阿圆啊,我了解于蓝,她不是因为善良去救你的,她只是去保护你。她是妈妈,她只是想保护她的孩子。你能活着,她才是最高兴的。”
“啊呜呜,嗝啊,可。。可是,她自己。。。自己却死了。”周方圆闭着眼睛,似乎陷入无比的痛苦之中。
“阿姨懂的,你想她好好活着。”段华章眼泪糊了眼,却强自擦干眼泪,“如果她还活着,你想做什么?想和她说什么?”
周方圆哭的浑身发颤,她嘴巴一直抖动着,发出呜呜呜声,哭泣中带着令人心碎经历。“呜呜呜,我想把这些年的委屈讲给她听,告诉她我过的很不好,从我有记忆起,他们都骂我是野种,他们总是欺负我,总是很多人打我一个。。。。。。我没上过学,我没穿过新衣服,冬天的水很冷,我手冻得红肿开裂。。。。。。他们抢走我养的鸡,淹死我的小羊。巴掌打的耳朵嗡嗡的疼了,发洪水房子塌了,我一个人很害怕,可我没人能说。。。。。。”
细细碎碎的过往,听得段华章心狠狠揪着,眼泪根本止不住。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段华章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经历这么多的事。听到被人踹断肋骨,差点被人卖了,她一个外人听得都心疼不已。要是于蓝还活着,她亲耳听到这些话。。。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啊。
周方圆说不下去了,仰头张着嘴巴呜呜呜大哭。她想诉说的人不在了,每每想到这件事,心口疼的像是刀子在刺,有针在扎。
实在疼的受不住,两只手攥成拳头狠狠朝着脑子打。咣,咣,咣,左一下,右一下,嘴里呜呜喊着太疼了,太疼了,她想晕过去,什么都不用想。
段华章猛地站起身,拉住她的两个胳膊,焦急无比,“不想了不想了,我们不想她了,别打自己。”
可周方圆呜呜哭着,红肿的眼睛哭得变形,“怎么办啊呜呜呜,活着太累了,我太累了。”
段华章是个强势且现实的人,可听着这么稚嫩的孩子嘴里说出活着太累了的话,她唯有满满的心疼。
“姨啊呜呜,我脑袋好疼,你把我打晕吧,我不想醒着,太疼了。。。。。。”周方圆五官拧巴,脑袋拼命左右摇晃,嘴里断断续续说着疼。
见她痛苦的表情,段华章赶紧喊医护人员过来。
经过一些列细微检查,之前车祸撞击,脑袋里的血吸收差不多了。
主治医生拿着拍的片子指给段华章看后,最后大概总结,“精神上接受不了事实,她心理上把失去的痛苦转化成实体伤害。理论上是一种情感恐惧,她本人已经分不清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的疼。”
段华章理解为,周方圆脑子没有问题,但是精神的接受不了庄于蓝的去世。她脑子里的疼,是她分辨不清的原因。
“医生,那现在要怎么办?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人已经有了自残倾向了。
“只能多劝解,让她接受现实。”
段华章抿着嘴不言语,知道阿圆以前过的有多苦,她就能理解阿圆对于蓝的情感寄托有多重,精神和心灵上的寄托没了,赖以生存的根本残了,双重打击之下是个人都承受不住。
周方圆在第一人民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她脑子里淤血吸收完,身体上的外伤也治愈后,就只有腰部脊椎的修复。
阿圆的身体情况反复检查很多次,主治医生,包括段华章从省会医院请来的专家,都不敢保证做完手术人就能站起来。
好的是,周方圆可以坐在轮椅上出病房透透气。但是身旁必须有护工陪着。
*
一个多月的时间,徐万里觉得无比漫长。
洪水过后,小徐村旧址上重修重建。徐二虎是个社会上混日子的,有事的时候几个月不着家。闲的时候能半年在家里躺着不干事。
徐二虎的媳妇也不是软茬子。徐万里一进门,人就骂上了。徐二虎听的厌烦,赤红着一张肥猪似脸吼道:“瞎嚷嚷什么,老子愿意领个吃闲饭的回来?你还骂上了,有本事你给镇上送回去?”说完,一手扯掉上衣,光着膀子躺床上睡觉去了。
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不好过,一开始徐万里默默忍着,可发现他们光指挥他干活,可吃饭的时候撇下他,也怒了。
掀了桌子跑出去,等半夜回来门锁上了。
撕破脸的日子很难熬,村里都看着呢,孩子大半夜的在门口睡觉。徐明全是洪水后村里新选的村长。为了徐明全的事,还专门找上徐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