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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伤是上次徐二虎打的,落了根,打那以后走路都是这样。
周方圆看着他身后跟着那条讨人厌的大黄狗,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迎了上去。
大黄狗跟在周金山身后,汪汪汪狂叫着,周金山也不管它,他个子很高,但是很瘦,驼着腰走的很慢。
“爸。”周方圆瞪着大黄狗,手里石头狠狠砸过去,狗仗人势的东西。
大黄狗灰突突的掉头,夹着尾巴跑了。
“爸,它冲你叫唤,就直接那铁锨敲它,下次它就不敢了。”周方圆懂事的上前拿过铁锨,自己扛着。
小小的个头,连锨杆子长都没有,却那么自然拿过去。
周金山想拿回来,她却不要。
“没事,我有力气。”别人都说周方圆话少,实际在周金山眼里,这孩子懂事贴心,一直担心他的脚伤。
周方圆边走边拿眼睛细细打量,再看到她爸头发,脸上,衣服上的淤泥时,眉头微微皱起,抿着小。嘴一声没吭。故意走慢一步,目光看向他的后背,军绿色的褂子后面,多了几个泥脚印。
“沟渠挖好了吗?没有下午换我去吧,我也能干。”周方圆抬头看了眼太阳,往年开春挖沟渠,都要挖到过晌午错过饭点才回来。
周金山脸很苍老,比杨树皮都要老,像个过年吃的老核桃,即使微笑着,眼睛里也有股惆怅凄苦的神色。
周方圆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家里穷,吃不起肉,所以脸上细瘦,只要吃肉胖起来,就会变好。家里三只公鸡,等它们再大点,就杀了吃。
周金山的手更像干枯的树枝子,满手都是粗重的老茧子,搭在周方圆黑色短发上,使劲摸了摸,眼睛欣慰的眯起,露出一丝笑容,“不去了,往年帮人家干,今年只干自己的。今天中午吃顿好的。”
周方圆眼睛一亮,“真的,可为什么啊?”
“哪有为什么啊,干够了,干烦了就不想干了。”周金山哭笑一声,又从周方圆肩头上取下铁锨。
周方圆忍不住高兴,“就是这样,他们就是欺负人,咱们不能怕他们,大不了和他们拼了。”说着挥着小拳头,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欣喜。她以为父亲终于想明白了,醒悟了。
周金山却只是笑了笑。
回到家里,两个人忙活着做午饭,粉条炖萝卜,再放几块过年留下的猪皮,在贴一圈面饼。这边灶台刚点燃,村长徐明伟气咻咻的找过来。
“周金山,你还撂脾气扛锨头走了,我说你几句,连渠都不挖了?你给谁下脸呢?我说你有错了?电灌费就你没交了,你还有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