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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手适时揽上她的腰,阻止了她下坠的动作,又将她重新拖回床上。
纯懿被紧紧压在延陵宗隐怀里,抬头直视着延陵宗隐黑沉的双眸,气得双唇不住颤抖:“延陵宗隐,你要不要这么着急?连准备的时间都不肯给吗?”
纯懿这么咄咄逼人,延陵宗隐脸上就有些不耐烦。他浓密的墨眉皱起,一只手压制住她的挣扎,另一只手捂上她的眼睛,强迫她闭目:“身上疼还不消停会儿,还到处折腾什么?睡觉!”
纯懿细白的手掌搭上他捂在她眼前的古铜色大掌,将他的手掌扒拉到鼻尖,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很是怀疑地看着他。
延陵宗隐又忍不住想笑了。他重新将手覆上她灵动的双眸,阻挡了她的全部视线,哑声道:“睡觉。我不碰你。”
延陵宗隐倒是有一个优点:说到做到。他说不碰她,就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揽着她一晚安眠。而这日之后,他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天天夜里准时出现在纯懿面前,什么也不做,只是如同这夜一般,将她抱在怀里纯纯睡觉。
他这么反常的举动,纯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开始时,纯懿以为他只是突然发了好心,准备等着她好了以后继续折辱她。可十来天过去,她还是期期艾艾拿“身上疼”做借口,延陵宗隐似笑非笑看她良久,久到纯懿都觉得他早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马上就要化身禽兽的时候,延陵宗隐却还是对着她展开双臂,微微挑眉:
“过来,睡觉。”
一日一日过去,纯懿靠过去的动作越发熟练,脑子里的混沌也越来越大。终于有一晚,她依偎在延陵宗隐怀中,听着耳边延陵宗隐规律又沉稳的呼吸,感受着他紧紧揽在她腰间的炙热大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突然浮现。
延陵宗隐,他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这个猜测突兀、荒唐,可纯懿将延陵宗隐对她的态度仔细回想,从大庆初见时的伪装、暴露真面目时的狠厉,再到北迁路上的关注、近来的容忍,尤其是延陵宗隐对于延陵宗隽和陆双昂的格外在意,都让纯懿不由地朝这个方向怀疑。
如果是这样……
纯懿暗中沉吟。不管怎样,她先得想办法确定这个仍让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猜测,到底有多少准确。
第二日,在“净化仪式”结束后,纯懿特意留了下来,求见延陵宗隽。
自从上次逮到纯懿独自在他院里游荡,延陵宗隽就再次加强了对纯懿的监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都会留在院子里,亲自看着纯懿“做法”。也因此,纯懿很容易就得到了面见延陵宗隽的机会。
“太子,”纯懿微笑着对延陵宗隽行礼,语气雀跃,“您的院子已经净化完成,现在还剩下最后一步。”
听说只剩下最后一步,延陵宗隽非常有兴趣:“最后一步是啥?”
纯懿脸上带着笑容,缓缓开口:“今夜,还请太子移步我的院子。将太子身上最后的浊气引到我的身上之后,太子便可彻底无忧。”
第52章
到了晚上,延陵宗隽准时来到纯懿的院子,可还没踏进正屋,先被满屋子弥漫的那什么牡荆的恶臭味道呛得后退两步。他皱紧眉头,捂住鼻子,几乎想转身就走,可纯懿所说的“彻底无忧”又犹如咒语一般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延陵宗隽忍了又忍,还是迈步跨进了屋子。
屋子里却没有人。延陵宗隽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人呢?”
自然没人理他。延陵宗隽一边满脸嫌弃绕开那些牡荆,一边在屋子里四处搜寻,东看看西看看,嘴里不住抱怨:“这是在搞啥?喊爷过来自个儿跑哪儿……哎呦,这啥东西!”
延陵宗隽一个不小心,一脚踏入了一个装满水的盆里。他歪了头,将湿漉漉的靴子提起来,却发现这“水”中不知加了什么,竟泛着淡淡的红色,像极了……
延陵宗隽浑身一个激灵。纯懿这里放着的,还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就这么粘在他身上,该不会有什么不妙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延陵宗隽这下急了,也顾不得满屋子的难闻味道,急忙就在屋里找浴房。好不容易摸到了浴房外,他急切地一把推开门,迫不及待地就往进冲,可待转过屏风,看到眼前景色时,延陵宗隽顿时呆在原地,一时竟忘了要做什么。
浴房中水雾弥漫,香风馥郁,给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罩纱般,影影绰绰,犹如仙境。可延陵宗隽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在屋子正中摆着的一个巨大的浴桶中,正有一个白皙纤细的身影,黑发垂顺而下,素手纤纤举起,正拘着一把水昂首浇下。
那水珠晶莹剔透,顺着纤长柔滑的手臂滚滚而下,隐没进惹人遐想的阴影之中。有些水珠异常调皮,溅跳到美人精致侧颜上,在她浓密睫毛和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上轻叩,弹跳几下之后,又落回浴桶之中,发出“叮叮咚咚”的轻响,像是乐姬弹奏的一曲乐章。
延陵宗隽向来是个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儿的,何况眼前这如同瑶池仙女一般的美景,顿时让他脑袋空空,痴迷地呆呆凝视,脚下也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边靠近。
离得越近,越是血脉偾张,延陵宗隽一双眼不住朝着摇晃的水面下探视,似乎想穿透水面,看清水下美景。可这水泛着乳白色,并不透明,上面还飘着厚厚一层花瓣,虽然落在美人洁白身体上分外迷人,可却严严实实阻隔了他不怀好意的视线,让他什么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