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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懿似乎生怕被谁听到似的,小心地将“鬼”字隐去,然后继续道:“我去与他谈了谈,不过他的怨气很深,可能不太好处理……喏,您看,这牡荆都成什么味儿了。”
不用纯懿说,在她将篮子递到延陵宗隽面前时,他就被一股恶臭的味道逼退了半步,捏住了鼻子,满脸嫌弃地离远了一些,不住挥手:“这是啥东西,离爷远一点儿!”
纯懿有些抱歉地收回篮子,耐心解释:“这是牡荆枝条。大庆古籍中记载,‘而仙方用牡荆,云能通神见鬼。’见过鬼神之后,牡荆原先的清香就会变为恶臭,鬼魂的怨念越深,臭味就越浓烈。”
延陵宗隽完全没听说过这么个东西,可见纯懿一副饶有介是的严肃样子,不由有些将信将疑。本想继续追问两句,那臭味却一丝一丝一个劲儿朝他鼻子里钻,让他实在忍受不了,便改了主意:“快滚远点,该聊该谈,赶紧给爷把那些玩意儿弄走!”
纯懿俯身应下,倒退着走了两步之后,挎着那篮牡荆转身离开。
延陵宗隽视线一直跟着纯懿的背影,面上表情变幻无常,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纯懿转过院门,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延陵宗隽才重新迈入内书房的大门,却没有坐下,而是在屋内缓缓踱步,细细检查着每一样物件,寻找着是否被人动过的蛛丝马迹。
纯懿回到主院,心脏还“砰砰”跳个不停,只觉胸口藏着的东西烫得灼人,让她只想立刻就回她的小院去,将这东西藏好才放心。可她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仍然故作镇定继续着她的“仪式”,直到差不多到了晚上她惯常结束的时间,才慢条斯理收了东西,步伐轻缓离开了延陵宗隽的主院。
甚至还不忘去与延陵宗隽打了个招呼。
等回到屋里,纯懿强撑出的镇定顿时烟消云散。她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屋内,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仔细迭好塞进衣柜最下面,又用衣裙严严密密压在上面,确定看不出来异样,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今日有所收获,纯懿心情很是不错,连晚饭都多吃了几口,就是躺在床上,她唇畔也带着笑意,在心里想着后面的计划。可她的好心情也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终止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延陵宗隐身上。
延陵宗隐居高临下,微微躬身俯视着她,唇边带着嘲讽的笑意:“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怎么骗我那个太子兄长的。”
“应身神女?纯净之体?净化仪式?”他冷嗤,“纯懿帝姬,你的骗术倒是不分对象的高超,还真没有让我失望。”
纯懿缓缓拥被起身,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双带些褐色的眸子沉静看着他,开口却是:“那日你在?那你就看着他强迫于我?”
延陵宗隐脸上笑容消失殆尽。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脸色总是格外可怖,一双黑眸视线阴鸷,牢牢盯着纯懿精致的小脸,咬牙切齿:“你不是要做我嫂嫂吗?这种事……多一次少一次的,又有什么关系?我说过,我并不在乎。”
他话说的豁达,脸上表情却截然相反,黑云笼罩,颊侧肌肉一紧一紧的,看着像是要杀人。待看到纯懿垂下脑袋,抿紧了唇不再开口,似乎是默认,延陵宗隐的怒气翻涌更甚。
他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勾勒着,想象着:纯懿那副完美玲珑的身子,那娇弱祈求的哀哀姿态,惑人得让人恨不得将命都给她,她在延陵宗隽那个大老粗榻上,也是这样的吗?她的那般美丽风情,之前有一个陆双昂,现在又多了一个延陵宗隽吗?
越想越控制不住,延陵宗隐恨得磨牙,忽然伸手撕开自己衣服,单腿跪在纯懿身侧,就要欺身而上。
纯懿吓了一跳,双手撑在他肌肉坚实的胸膛上,阻止了他的动作,满脸哀求看着他,小声道:“别,我还疼……”
她颊上遍染通红,声音也越来越低,与延陵宗隐的粗喘交缠在一起,几乎听不真切:“……有血。”
延陵宗隽愣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就朝纯懿身下扫去。
纯懿更加羞恼,一时着急,细手伸到他下颌处,掐着他的下巴强行抬起他的脑袋,怒道:“你看什么呢!”
呵斥完了,她忽然发觉自己这动作着实大胆,急忙又将手缩了回去,小心觑着延陵宗隐的脸色。
延陵宗隐也没想到纯懿会直接上手硬掰他的头。他面沉如水,默然看着她。
纯懿有些心虚:“那天你太……我真的还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时抬眼偷看他,这般有些贼眉鼠眼的样子落在延陵宗隐眼中,却只觉她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兔子,让人不由就想要去逗弄一下。
延陵宗隐恶趣味顿起。他故意还板着脸,想要说些狠话吓唬吓唬她,纯懿却误会了他冰冷的神情。她忽然低声说:“我没让他碰我。”
延陵宗隐一怔,下意识问:“什么?”
纯懿又羞又怒,挥起拳头用力砸他敞开的胸膛:“你是不是有病?听到了还问什么?”
延陵宗隐扬手,大掌轻而易举就包住纯懿小小的拳头,阻止了她的动作。
滑腻刚一入手,延陵宗隐就不舍得放开了,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面上还绷着,唇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向上翘起:“真的?”
“爱信不信。”纯懿没好气地挣脱,“怎么,您今晚还要来吗?如果您有需要,与其让您使出些我受不住的手段,还不如我全力配合。给我些准备时间成吗?”
纯懿语气不怎么好,又快又急说完,便掀开被子要下地。可脚踩刚一触到地面,就双腿一软,朝着冰冷坚硬的地上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