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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宗隐端详了纯懿一会儿,双手撑在纯懿肩膀上,弯下身子,视线与她平齐:“他不是我的对手。纯懿帝姬,你且等着吧!”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满脸悲愤的阿上,冷嗤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延陵宗隐的身影刚刚消失,纯懿就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阿上急忙跑过来搀扶她,心中都是凄苦怨怼,想要尽力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慰纯懿,却被纯懿捏疼了双臂。
纯懿十指死死抓着阿上的手腕,急切道:“去找延陵宗隽,问问他那边怎么样了。快!”
不知是不是因着南庆大军逼近,延陵宗隽对纯懿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只说让她放心,他很快就能将她带出洗衣院,别的却一概不提。纯懿心中焦急,却也没办法催促,只能让阿上和裴明心更加频繁地去打探消息。
陆双昂的行军速度极快,他们从临安出发,一路北上,没多久就抵达了汴京。曾经的汴京经过虞娄人的烧杀抢掠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座彻底的废城,以前的华美建筑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残垣断壁和满目疮痍。
在汴京废城中,陆双昂主持举行了盛大的誓师仪式,正式向虞娄提出了南庆的八条和谈条款,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归还大庆皇族和宗室。
虞娄自然不肯同意。陆双昂似乎也没想着虞娄会同意,誓师之后,南庆大军的速度更快了,甚至在度过黄河后就立刻凿沉了渡河的舟船,义无反顾地压近虞娄边境。
俨然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
对于这支不顾一切、立誓要复仇血恨的哀军,虞娄不得不收敛了轻视之心。虞娄军队也开始频繁调动,诸位将军领主们暂时抛下了之前的仇怨,再次齐聚一堂,激烈争论着要如何应对南庆的进攻。
各派争执不休,主帅人选也一变再变,最后,还是集中在二太子延陵宗隐和国相唐括兀术二人之中。
他们二人的势头不相上下,纯懿每日也就提心吊胆着,今日觉得延陵宗隐去比较好,明日又觉得唐括兀术去对陆双昂更有利,如同有一柄剑整日悬在头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直到这一日,延陵宗隐再次潜入洗衣院。
因为忙于军务,他已经很久没来了。纯懿已经不太适应他的尺寸,在他分外激烈的动作和多少有些刻意的逼迫之下,她承受不住,只能带着泪花哀声祈求他怜惜,到了最后,甚至有些失了神志,他让她说什么,她便断续跟着重复什么。
换了平时,见她这般,延陵宗隐总是会稍微控制一下自己,多少让她好受一些。可今日的延陵宗隐却似乎情绪不对,对她一点儿都不留余地,连喘息之机都不愿给,发狠地进攻。
纯懿被逼得没办法,挣脱开延陵宗隐的桎梏,凑身过去胡乱亲吻,想要让自己早点解脱。她的主动却似乎更加激起了延陵宗隐骨子里的恶劣暴虐,他反而得了别的乐趣,下手更狠。
到了最后,宽敞的通炕已经全数乱成一团,纯懿浑身青紫瘫软在角落里,延陵宗隐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动作麻利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娘子虚弱的声音:“你要带军出征了,是吗?”
延陵宗隐脚步顿住。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转身又走了回来,站在炕沿处,居高临下看着纯懿,伸手抚上她潮湿的额角脸庞。
他的一双手粗粝,划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有些涩涩的疼。纯懿却恍若无觉,一双还带着湿润泪花的杏眼紧紧盯着延陵宗隐,眨都不眨。
她又问:“大王派你去迎战南庆,马上就走,是吗?”
“对啊,马上就走。”延陵宗隐语调仍然有些沙哑,手指在纯懿脸上发间流连,神色莫测,“怎么,想我死?”
纯懿阖上眼,扭过头去,避开延陵宗隐的触摸。
她的态度已回答了一切。延陵宗隐本来因着她对陆双昂的念念不忘而很是恼怒,此刻看她这样,不知为何,满心阴霾却忽然消散无踪,有些开怀地大笑起来。
他俯下身,双唇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竟然透着些隐约温柔,与刚才的粗暴截然不同:“你放心,我不会死。但是我会杀了陆双昂,等我回来的时候,你……”
他又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吻,胡茬粗硬,让纯懿不自觉眼睑轻颤:“你就是我的了。”
延陵宗隐大笑着离开了。纯懿睁开眼,出神地盯着房顶,直到外面天色渐亮,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延陵宗隐果然身披铠甲,精神抖擞地率军出征。代表他的黑鹰旌旗遮天蔽日,围观的百姓纵声欢呼,场面热闹无比,尽数落入延陵宗隽的眼里,让他暗暗咬碎了一口牙。
正在恼恨之时,延陵宗隽收到了纯懿的消息,邀请他见面亲聊。想到纯懿与延陵宗隐的关系,延陵宗隽冷笑三声,怒气冲冲地去了洗衣院,想听听看延陵宗隐刚走,纯懿就要找他说什么。
进了屋,他却被纯懿的状况吓了一跳。
纯懿奄奄一息躺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腕上都是青紫一片,整个人也是没精打采的,看着就知道昨夜着实不算好过。
延陵宗隽目光在纯懿身上扫视一圈,不由咂舌:“这么激烈?”
纯懿苦笑,却像是牵扯到了什么伤口,轻“嘶”了一声。
延陵宗隽俯身细看,见她连唇角都有一条细细伤痕,不由再次感叹自家弟弟的榻上凶狠:这手段,与自己相比也不逞多让啊。
正胡思乱想着,纯懿却率先开口:“您请大王下令,将我赐给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