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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听他这么一分析,自己也冷静了下来,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她抬起手臂,劈手就要往阿慧的后脖颈处砍去,被张远东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两人的动作都很迅速,几乎没有人看明白他们的意图。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不管林樾出于什么目的,都算是故意伤害人了。
张远东示意林樾按住阿慧,不让她乱动,自己则伸手按压在她脖颈一侧。他很谨慎的用身体挡住了动作,不让其他人看到。
林樾束缚住阿慧,她都没有看明白张远东做了些什么,就察觉到阿慧的身体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也就是几秒钟,怀里的人就失去了意识。①
老公安看到人昏迷了,过去大致检查了一下,确认人还活着,也没有什么外伤,他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立马赶人道:“好了好了,证明也已经给你们开好了,你们快点走吧,该送医院就送医院,该带回家休息就回家,别都挤在公安局里!”
他这个态度,明显就是看出阿慧的反常,但是怕麻烦不想管,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林樾看向赵家父子俩,把决定权留给了他们。
赵老头之前听说过,现在出了一个什么法,规定亲戚、傻子啥的不能结婚,他和他老伴儿本来就犯了这个法,儿子又是这样,他生怕公安知道了这个情况,会把他们全家抓起来,赶紧点头道:“好好好,公安同志,今天麻烦你们了!”②
老公安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那个陈姓的公安偷偷扯了一下老公安,低声道:“于叔,毕竟是我突然掏枪吓到了人,要不我还是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别再吓出什么毛病。”
声音虽小,林樾和张远东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这人秉性还不坏。却见那个老公安皱眉警示了他一眼,陈公安立马噤了声,再不多废话一个字。
林樾一家跟着赵家父子往外头走去,出了公安局的大门,赵峰扯着他爹的袖子,焦急的比划着什么,赵老头被他儿子缠得没办法,为难的望向张远东,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他侄子,你看、我们是送医院还是不送呢?”
张远东解释道:“她是受了刺激,情绪过于激动晕过去的,如果你们不放心,当然还是送去医院看看比较好,我们都不是医生,谁也拿不准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林樾抿抿嘴,没有拆穿他的胡说八道,反而不住的点头附和。
赵老头不好意思的道:“那你们怎么办啊,去医院和客运站不是一条路,不会耽误你们的事儿吧?”
林樾摆手:“赵大叔,没事的,客运站离这边也不算远,我们走过去就是了……”
她话音还没落,赵峰就焦急的扯他爹的衣服,他嘴里啊啊叫着,示意众人看他怀里的女人。
阿慧已经醒了,她半睁着眼睛,使劲蜷缩在赵峰的怀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癫狂劲儿,但是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害怕的感觉来。
林樾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看她的情况,没想到却吓到了她,她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往赵峰的怀里钻。赵峰疼惜的把人使劲搂住,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林樾。
林樾:……
得,看来不需要她瞎操心了。
赵老头看到人醒了也很高兴,关心了两句,见那两人没有一个搭理自己的,也不恼,纠结着问张远东:“他侄子,你看这……还有必要去医院吗?”
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阿慧听到“医院”这两个字,突然含混不清的喊:“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可能是之前开过嗓子的原因,她这次喊的倒是清楚了不少,至少让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赵峰抱着人,皱眉坚定的望向他爹,也不等众人说什么,扭身把人小心的安置在了骡车里,他自己也跳上骡车,催促着他爹赶紧上去。
赵老头一拍大腿,叫了句“祖宗哎!”歉意的对张远东道:“他大侄子,反正人已经醒了,要不我先送你们去车站吧!”
张远东看看在木板车上蜷缩成一团,抗拒所有人靠近的女人,摇头道:“赵大叔,不用了,我们自己走过去就行。既然她已经醒了,看起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那我们也不多待了,就在这分别吧。”
他和这父子二人道过别,就带着林樾和孩子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离发车还早,不过他们带着四个孩子,还拿着不少的行李,一路上走得很慢。张远东让小蘑菇驾坐在自己的脖子上,两手一手提了一个沉重的大旅行包,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林樾抱着思思,招呼凌凌和万里,跟在他后头往前赶。
哪怕林樾已经穿来很久,也早就习惯了大多数的路都需要自己用双腿走这件事情,她这会还是非常怀念后世随时都能打到车的时代。
凌凌和万里倒是一点也不嫌累,他们特意踩在道路两旁还没有融化的积雪上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两个孩子对陌生的环境特别好奇,嘻嘻哈哈的跑前跑后,嘴巴里呼出的全是雾蒙蒙的热气。
凌凌两只脚交替着往前挪,在雪堆里踩出了一条直线,突然开口问:“娘,为什么他们的名字都那么好听,阿慧,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但是我的名字却像个男孩子。”
林樾笑,“怎么,你喜欢这个名字?”
凌凌皱眉,“倒也不是,只是我看别人都叫什么慧,还有叫红、花这些的,我也不是很羡慕的……。”
这孩子,嘴上说着不羡慕,可眼睛里的羡慕都快要化成实质了。林樾刚要回答,心里腾的闪过在公安局阿慧那歇斯底里的叫声,她心底隐隐有个声音,一定要弄清楚阿慧说了些什么,但是那时候她太着急了,她此时越是回想,就越是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