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质子对她的喜欢是假的,大王对她的喜欢也是假的?花开花了几秒钟才明白质子的意思,但并没有很开心,甚至有点怪怪的。
她想,大概是在忘川河里挣扎了太久,已经忘了什么真情。从没有感受过这种东西,所以在偶尔见到的时候就特别触动,难以忘怀。
这就解释了为何她时不时会想起大王。
她是要回去的人,不能在这五个世界有任何的迟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牵绊她的脚步,她不消失,也不离开,她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回去,活着。
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期望鲜活的生命。
质子回答完见花开不说话,就好奇地问:“为何问这个?”
花开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现在是孤的人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质子想。“因为孤喜欢你,所以就想知道一切和你有关的事情。这很奇怪吗?”说完他还做了个疑问的表情。
花开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跟韦遐要我。”
“哦?”
“大夫人早就看我不顺眼,屡次三番想要陷害于我,都被韦遐挡住了,于是她退而求其次想要把我送走,只可惜韦遐对我迷恋不已,目前为止还没有要厌倦的意思。而韦遐又位高权重,所以她就给我挑了一个完美的下家。”花开的笑容无比狡诈。“只可惜她没料到的是,我并不是一朵纯正的白莲花呀。”
或许以前是,但现在的她充满了剧毒。
质子露出饶有兴味的眼神:“哦?”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能够帮你。”
“帮我?”质子问。“帮我什么?”
“帮你拿到机密情报,帮你统一天下,这还不够么?”
闻言,质子放声大笑,外头一直悄悄跟着的韦遐听到这豪爽的笑声,想到车厢里两人会多亲热,心中不知多难受。只可惜现在上前去抢人也已经晚了,只得自己一个人郁卒不已。
花开并不在意质子看不起自己,换做从前的自己也是看不起自己的,只是现在的她不再是过去的她,她变了,变得足够强大,足够狡猾,足够保护自己。
她的确只是一只蝼蚁,可有的时候,一只蝼蚁也能让大厦倾颓。“怎么样,质子不愿意跟我合作吗?既然你特意问韦遐要我,那么应该知道,在韦遐心里我有多么重要。”
“是吗?”质子笑的很欠扁。“重要到他很快就答应把你送给我?”
“他会后悔的。”花开说。“他会一直一直一直后悔,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那天。而只有我能让韦遐心碎,除掉皇帝的左膀右臂,解决掉自己的心腹大患,质子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她说完,直勾勾地和质子对视。质子也盯着她,脸上的笑不见了,瞬间显得有几分冷厉。不错,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花开一见钟情。他的国家有无数美人,他何必要为一个敌国女人,还是个身份低微的妇人动心?
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一方面麻痹对方让对方认为自己只是个好美色的废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利用这个女人做个细作。质子可不相信韦遐会平白无故将自己最心爱的小妾送出手,花开到了自己这里,绝对是为了当细作,将自己的大小事宜回禀给韦遐。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送美人到他身边,倒不如应了韦遐妻子的意,将这小妾留下。反正这女人的确长得足够美丽,他是不嫌弃的。
一方面培养自己好色的形象,一方面暗地里观察,本来这棋打算的挺好,不过花开好像不太配合。
花开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杀气,笑道:“质子便是杀了我又能如何,下一个送来的美人可不一定有我知情识趣。”
“是吗?”质子被她的自信气乐了。“你哪里来这自信心,觉得孤一定会留你性命?”
“因为我足够真诚呀。”花开学着质子之前诉衷情的语气说,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真诚,甚至嘴角还有点嘲讽。
质子冷哼一声。
花开又道:“我可不是信口开河,这次便让我来做个双向细作吧,质子以为如何?”
质子却问:“韦遐那样疼你爱你,你如何要背叛于他?”
“疼我爱我,这就是疼我爱我的方式?”花开轻轻捂住胸口,那里跳动的不是她的心,但她却能够代替对方感受到无法形容的痛。那是一颗芳心被撕裂后无法痊愈的痛,是午夜梦回时一遍又一遍的噩梦,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那场充满欺骗和背叛的爱情。“因为疼我,所以将我送给别人,因为爱我,所以要我顶着生命危险当个细作,还仔细叮嘱我一定要曲意逢迎,得到别人的宠爱,这样他的仕途才能更加青云直上?”
“我是个记仇的人,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圣人。”
质子听了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孤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那韦遐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需要出卖女人来得到的胜利,简直就是贻笑大方,孤岂会输给那样的卑鄙小人?“
不,你的确是输了。花开在心底默默地说。
即使韦遐卑鄙,即使韦遐实力不如质子,但最后质子也的确是输了,而韦遐,功成名就,飞黄腾达,美人有了一个又一个,却再也没有想起花开。
花开就这样死了,她知道的太多,本来就二米机会活着。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爱人所付出的都是假的,对方并不能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和财富,所以只能让她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