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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论如何,起码那天他是要和唐栗,只他们两个人,消耗掉时间的。
而不是,坐在这,听唐嘉朗唱难听的歌。
唐嘉朗很突然地失恋了,但显然现在没人在乎这件事,宋霖正拉着唐栗喋喋不休地讨论着最近的明星八卦,而徐逸尘虽冷脸盯着他看,但实际上内心正在诅咒全世界。
正烦心着,外卖员的敲门声打断了唐嘉朗的歌声,是订的蛋糕到了,说实在的,徐逸尘不太喜欢事事都有仪式感,确切地说,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比如高考完一定要有鲜花以及过生日一定要有蛋糕和蜡烛,不过谢天谢地没有假装惊喜的环节,那样他的演技一定会很拙劣,然后起码被笑话一个月。
不戴可笑的生日礼帽的代价是要在众目睽睽,不,是三目睽睽之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愿,更糟糕的是,完全想不到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值得开心的是,会关掉所有的灯只燃着蜡烛,以及唐栗坐到了身边。
灯光全部都熄灭了的时候会有种被黑暗安全地保护起来的感觉,眼前有昏黄摇曳的烛火,耳边是一点也不齐的生日祝福歌,徐逸尘却忽然觉得很安心,想起之前每次给唐嘉朗和宋霖庆生时他们总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此刻好像也能体会到一些了,有些情绪和感受的确是限定的,生日限定。
手指突然被轻碰了一下,接着感受到了掌心的温热,低下头去就对上了唐栗亮晶晶的眼睛。
她眼睛怎么总是这么亮,不,应该是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容易被发现,被发现这个形容或许不太恰当,但徐逸尘只想这么描述,只是想表达出明明她并不高、也不多强壮,更不会打扮的特立独行,为什么好像一直亮晶晶的,在人海之中,一眼就能找到,被看见,被发现。
完全坦率很难,徐逸尘承认自己离不开唐栗,并为很快就能发现唐栗这件事沾沾自喜,但却对喜欢、爱、在意这类词羞于启齿,可是那都不是重要的事,明明发现她才是最重要的事。
“生日快乐。”
伴着生日祝福徐逸尘闭上了眼睛,手微微用力回握住唐栗的手,许下了生日愿望。
希望每一次过生日都这么开心。不仅是他的还有唐栗的、唐嘉朗的、宋霖的生日都一直这么开心,不过唐嘉朗下次生日时还是别再失恋了,不然又要把那首该死的温柔唱成嚎叫版了。
就像是回应这个愿望一般,刚切完蛋糕唐嘉朗就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哦准确说应该是前女友,总之,他喜滋滋地切了一半的蛋糕一步一蹦跶地拎着蛋糕走了。
其实原本吃完蛋糕就差不多该散了,没想到唐嘉朗先走了,宋霖也不乐意当电灯泡,时间便被骤然缩短,所以尽管买的时长还有一个多小时,宋霖和徐逸尘仍一致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临走时宋霖拉着唐栗去卫生间补妆,补口红的时候忽然问了句,“之前我送你的唇釉涂了吗?”
宋霖说的唇釉是那次几个人一起逛街时送给唐栗的小礼物,唐栗回去之后试了试颜色便没再涂过,一个是因为高三的时候没什么心思,一个是她有些不会涂,要么太重要么太浅,不过这次出来倒是随身带上了,听到这话便从兜里掏出来,双手捧着献宝一般递上去,“没有,但是我每天都有带着。”
宋霖笑了笑,拿过那支唇釉,边扭开盖子边故作责怪的语气,“看来九月之前我又多了个任务。”
唐栗仰着脸任由宋霖操作,含糊不清地反问,“什么任务?”
宋霖在唐栗嘴唇上涂上最后一下,拍了拍她的脸,“教你化妆。”
这支唇釉是支镜面唇釉,听宋霖说这颜色是什么苹果红,涂上去不是特别艳丽而且成膜之后亮晶晶的,唐栗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总觉得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发了一般,忍不住盯着镜子看了好久。
宋霖摸了摸唐栗的头,很是满意,“不错,很适合你,一会你和徐逸尘去退包厢吧,我有朋友刚好在这边,我找他们待一会再回去。”
趁她们出去的空档徐逸尘把桌上的垃圾全部清理掉了,所以这会包厢里的灯几乎全关掉了,只余了点门上玻璃透过的走廊灯光和窗外的月色,不多,但够用。
唐栗推门进来的时候徐逸尘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最后一罐苹果气泡水,见她进来略微抬眼看了看,“收拾好了吗?”
唐栗点了点头,往他那边走过去,见这人欲起身要走,忙小跑了几步过去扑在沙发上用力将他按了回去,“我有东西想让你看。”
唐栗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摁住徐逸尘的双手上,幸好沙发靠垫还算软,除了肩颈处有些发痛和当事人有点发懵之外没什么大碍。
徐逸尘伸手扶住唐栗的胳膊,顺着柔顺的衣袖往下滑,最终轻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突出的腕骨上摩挲,不像是制止的动作更像是一种顺从和允许的暗示,然后微微仰头看向她,“看什么?”
唐栗几乎是跪在沙发上的,因此稍稍直起身便比徐逸尘高出很多,她很满意这个姿势带来的高度,倾身过去指尖点了点唇角,“这里。”
徐逸尘依言垂眼看去,灯光昏暗,浅红色不是很显,他盯着看了会,看得唐栗有些困惑的时候,伸手去拿了旁边桌子上的饮料,单手轻松地拉开,没喝饮料而是拿着那边缘卷起的拉环,舔了舔上面残留的水渍,将那半锋利的一面抵在嘴唇上,故意施力让那薄薄的铁片划破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