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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那么闲,唐栗暗自腹诽。
不过她不着急而且也没必要亲自告诉付时正她在这个补习班补课的事,因为等付时正自己知道也不迟。
只是唐栗没想到见到付时正这天还伴随着个意外的人,遇到付时正的那天是她独自来补习化学的时候。
他今天穿的人模狗样,头发大概是专门打理过,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手上的表也从机械表换成了银色腕表,可惜不管付时正何种样子在唐栗心中就像个患了霉心病的苹果,外皮红嫩饱满,内里的果核却发黑,而后从果心慢慢扩散至全部果肉,使其全部腐烂变质。
唐栗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他略带疑惑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久违的听到付时正的声音唐栗眉间一跳,有点惧怕的同时心里又有点期待。
她慢慢转身,看到站在楼梯下面的付时正,然后缓步下了楼梯。
付时正笑了一声,“好久不见。”
唐栗心里觉得可笑,压下了讽刺的表情,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这么久没见还以为你死了。”
付时正笑意加深了点,“要死也得帮你做完事再死。”
“喂,你怎么跑这来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两人齐齐朝那边望去,是个和付时正年龄相仿的男人,一身运动套装,外面随意罩着个黑色长款羽绒服,戴着个黑框眼镜,头发也乱糟糟的,活像个低配版流浪汉。
可看着这人越走越近,唐栗却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奈何记忆太过久远,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是说直接回家吗?”那人走近,个子居然比付时正还要高出一点,大剌剌地将胳膊搭在付时正肩上,忽地又将目光移到唐栗身上,头探近了些,眯着眼睛扶了扶镜框,然后恍然大悟般地站直身子,发出了一个疑问句“唐栗?”接着是肯定句“唐栗。”
唐栗愣了几秒钟,刚刚模糊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怪不得她总觉得她以前也见过这种邋遢打扮的人,她不确定地开口,“李老师?”
那人得到回应,兴奋地拍了一下手,“对啦!我是李老师啊,你以前可是跟我关系很好的。”
说起这个李老师,大名李云舒,他是周碎安和唐栗初中的数学补课老师,其实唐栗还是有不少关于他的记忆的,不仅是因为他过于大条的性格,还因为这位李老师格外的关注她,当然他的关注与付时正有着本质的不同,那时他似乎把唐栗当成了自闭症儿童,每日不停地围绕在她身旁,给她带各种漫画零食,夸张到唐栗解出一道基础题他都能夸三天,但实际上那时唐栗只是不爱说话罢了,至于为什么知道他把自己当自闭儿童,是因为唐栗拉着周碎安滔滔不绝吐槽最近看的一本漫画的结局的画面被李老师撞见了,他第一句是“你居然会说这么多话?”第二句“你欺骗了老师的感情。”
说来好笑,从那天之后他就将目标放在了周碎安的身上,他似乎觉得周碎安在数学上格外有天赋。那段时间唐栗时常半幸灾乐祸半同情地看着做习题的周碎安,后来看他实在被压迫的可怜,就偷偷给他出了个主意才算是摆脱了苦海,不过那之后没多久李老师便离开了补习班,听说是家里有事回家了,因为这周碎安和唐栗讨论了不下五次是不是因为他们俩打破了李老师的“天才梦”他才回了老家。
想到这唐栗忍不住笑了笑,“李老师,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李云舒眼一斜,“别顾着乐,你教唆周碎安考低分我可还记着呢。”
唐栗急忙反驳,“都怪周碎安太蠢,我让他考不及格他每次都正正好卡在71分。”
也许是故人相遇的氛围太过融洽,唐栗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表情渐渐冷下来的付时正,他抬手将李云舒搭在他肩上的手推掉,冷冷开口,“看来我的学生好像更喜欢你呢,是不是啊哥?”
“哥?”唐栗疑惑地看向付时正,这么一看,居然还真看出些这两人之间的相似之处,只是两人个人风格差异太大掩盖了眉眼间的相似。
“啊,你不知道啊,我是他哥啊,比他大。。。”李云舒说着还掰着指头数了数,“三岁?四岁?三岁还是四。。。”
付时正也不看他,只盯着唐栗,对上她的眼睛,冷声打断,“三岁。”
话被打断,李云舒也不恼,抓了抓头发,扬着嘴角笑,“差不多差不多。”
唐栗听了这话只感觉不寒而栗,瞬间从愉快的寒暄中被拉回了现实,刚刚太过轻松的聊天氛围让她忘记了对面不仅有亲切的李老师还有那个吐着信子的毒蛇,正巧补习班的上课铃打响了,她赶忙随口道了个别往教室跑。
“我想让你跟我一样痛”
化学课安排在下午四点,六点结束,冬天天黑的早,所以下课时天已经全黑了,天黑不意外,见到付时正也不意外,他换了身较休闲的衣服,很单薄的卫衣外套,也再度戴上了黑色的机械表。
唐栗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大部分人走在她前面出了大门她才刚好走到付时正面前,付时正看起来心情不佳,尽管一点笑意都没有,但仍旧扬着嘴角。
“我送你回去。”
唐栗对这个提议很犹豫,她清楚的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她还是对和付时正单独相处抱有很大的警惕心。
付时正看出她的迟疑,补了一句,“你可以现在发消息给你妈妈。”
唐栗思索了一下,单手点了点手机屏幕,简短地给李月汝发了个消息,把手机塞回兜里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摸了摸放在另一个兜里的折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