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时间细说,只是我现在急用。”薛宜宁说着已拉了她往屋外走,子清还在后面喊“外面风大,要下雨”,她也置若罔闻。
骆晋雪还在懵懂中就与薛宜宁一起到了和正堂,薛宜宁肯定而决绝的样子让她无法抗拒,找长生要牵马。
长生还在犹豫,薛宜宁冷声道:“若有事,我一力承担,去牵!”
长生怔了一怔,转身领她们去后院马厩。
“夫人要马做什么?”长生牵了缰绳问。
薛宜宁没回答,接过缰绳,踏上马镫,轻松而熟练地坐上了马背,缰绳一挥,人就骑着马往后院角门马道上而去。
黑夜里,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
狂风仍是一阵接着一阵,骆晋雪呆呆站在马厩旁,总觉得今夜的嫂嫂有些不一样。
很久之后她才想,怎么嫂嫂还会骑马?
这么晚,她一个人去做什么?
对,这么晚,她怎么就一个人出去了?
这……得和谁说?娘亲肯定不行,她会瞎想,会担心,大哥呢?
骆晋雪这时才问长生:“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长生回道:“没呢,刚刚小六去军机阁送饭,正好见到将军带人出去,好像是有要事要办。”
骆晋雪越发疑惑起来,他们都出去,都好像有要事,到底是什么事?
“哗啦”一声,雨下了下来,豆大似的雨点往下落,激起一片水雾,瓢泼水倒一般。
骆晋雪连忙回房去,只是跑出马厩,身上就淋了个透湿,好在夜间视线昏暗,无法让人看清,她就着各房中透出的灯火回到慧福院,整个人像在河里捞起来一样。
天这么黑,雨这么大,嫂嫂这时怎样了?
她心中忐忑着,又不敢把这事和别人说,只是一颗心七上八下,担心不已,总觉得今晚要出事。
骆晋云带着几名亲信赶往城南半月湖畔。
戚进嘴硬,有大理寺的人大刑侍候,几个时辰都一声不吭。
但他们在他身上找到一幅女子手帕,从手帕上绣字推出松月的名字,又去薛家带来松月,只是让他看见人,他就松口了。
所谓温柔乡乃是英雄冢,骆晋云觉得着实有道理。
大雨滂沱,路上早已泥泞,马蹄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袭,几乎睁不开眼、看不清路。
骆晋云问肖放:“你身上的伤可还好?”
肖放不在意道:“就那点小伤算什么,等下回去再包扎便是,抓人要紧。”
骆晋云便说道:“稍候你跟着我,只管带路,不管捉人,护好蓑衣,别把伤弄严重了。”
原本此次抓人不用肖放的,但城南那地方隐秘,手下几个亲信都没去过,只肖放知道那里,所以带上了他。
听他这样说,肖放大笑起来:“一个读书的贵公子,还用得着你我动手?”
“他身旁还有两人,身手不错,不可掉以轻心。”骆晋云告诫道。
肖放自知自己勇猛有余,细心不足,此时乖乖称是。
但他还是觉得没什么,此次他们过去一定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皇上对此人痛恨不已,亲自将这事交给信得过的骆晋云,他们又这么快抓到,到时必然是重赏。
想到此,肖放连雨水淌在伤口上都觉得舒坦。
天黑路滑,又是大雨侵袭,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一队人才到城南半月湖那片竹屋。
里面却已是人去楼空,不见人影。
重要的东西都拿了,没留下线索,但炉子上还有煎干了的药。
生病的多半是裴隽,临行十分仓促,所以来不及喝药。
既然生病,还必须服药,那必然病得不轻,既然病得不轻,便不一定能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