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那么多恰巧?!”
杨蘸驳斥道,“就算有人只是听到风声,他又为何要来我们面前故弄玄虚?他哪来的胆子招惹荣王府!
“难道不是只有当事人,或者是知情人,才会精准地找上门吗?!”
他话语越说越快,以至到后来都有些指责的意味了。
徐胤望着他,脸色虽然不豫,却也未再做声。
谁能说杨蘸讲的没道理呢?
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荣王父子在园子里突然踢到了那把匕首,匕首又被不知来历的人突然夺走,而随后傅真就闯到了他的屋里,明明他拉下的帘子挡住的是她,结果却变成了章士诚。
傅真跟那把匕首有什么关系?
这是突然从他脑海里跳出来的念头。
那个明明很瘦弱苍白的女子,好像是有一点特别。
他见过那么多官户女子,没有一个像她那样处在完全被动的场景里还能那般从容自若,就连以尊贵大气自诩的永平也不能!
她是谁?
当发现这个问题钻入了他的脑海,他情不自禁地怔了一怔,她的来历就摆在那里,显然已经没有疑问。可徐胤又总觉得,她似乎又应该有另外一种面貌。
“不可能的,”听他们争论了半天的荣王摇头喃喃地道,“那件事情做得无比隐秘,六年了,从来没有传出任何一点风声,不可能还让人抓住把柄!”
徐胤缓缓吸气,说道:“所以先前那把匕首只怕是为了试探。要不然,不会那么巧,突然来人把它夺走。”
荣王看过来:“你的意思是,试探我们认不认识那刀子?”
徐胤点头:“六年过去,所有的证人都已经不在了,那把刀子是目前所知的唯一证物。他们也许是有了猜测,所以布局了这么一出。而王爷和世子方才的表现,他们应该心中有谱了。”
荣王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他们会是什么人?!”
徐胤沉气,摇摇头道:“猜不出来。”
荣王扶案起身,双手握成拳头,目光缓慢的投向了杨蘸。
杨蘸抿紧双唇。
荣王咬紧牙关,又缓慢地把目光收回去。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都没有证据。光有那把匕首,又如何?所有见过那把匕首的人都死了,就算现在他们拿着,又能说明什么?!”
“这么说也没错。”徐胤颌首,“总之眼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越是慌张,就越是着了他们的道。
“不过,”说到这里,他往外看了一眼,“章士诚那边我只怕会有点不妥当。”
荣王闻言肃容:“章士诚?!他们能有这么厉害,会想到他?”
徐胤沉下声音:“匕首已直接扔到了王爷你们面前,那么就一切都有可能!”
荣王咬牙,看向杨蘸:“你去!务必把他给稳住!”
……
章士诚从灵泉阁出来,酒已经被冷风吹醒了大半。
月光下的山冈到处看去都恍恍惚惚的,虽然能零星看到几盏灯光,但是月亮的颜色太惨白了,无形中也增添了几分诡秘恐怖之意。
他记得自己是被程持礼邀上山的,晌午程持礼问他,知不知道荣王揽下了太子及冠大典总指挥使的差事?
他说不知。
程持礼就一五一十跟他说了说,又问他,知不知道荣王府今日都上白鹤寺来了?
这一层他当然知道。
荣王府的事情,就是他妹子的事情,他妹子的事情,也关乎他章家的事情,他平素怎么会不留意?
他当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