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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真心急,只道:“我可说真的,方才所有人都瞧见他将你抱上了岸,还护着你不让旁人窥视,他对你t这份亲昵可不见得有多清白……该如何是好?今儿来的可都是嘴巴厉害的主儿,这事若传出去,只怕婶母要追究的。”
“映儿,你就不愿试试看么?我瞧殿下对他青眼有加,那日鹿林宴上,就连皇上也对他诸多赞誉。”
裴映慈搁了帕子,认真地看向她,“他很好,我便要嫁他么?”
霍采英一怔,似被她这话为难住,细细想去又觉得颇有道理。
她不免语塞,想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自然不是……若说家世,他确实差些,可论人品样貌皆是一流,若叔叔婶婶知晓,他们应当也不反对。尤其叔叔爱才,他娶了你,今后在朝中也有了倚仗,对你自然恭敬偏爱无一不从,比那什么李家王家都要好。况且你从霍家出嫁,必然风风光光,叔叔婶婶将你视若己出,怎么也不会亏着。”
裴映慈抿抿唇,到底没把心底腹诽说出口,视若己出……天底下有这么巴望把女儿嫁出去的母亲么?
她知晓霍夫人会满意这门亲事,就连霍伯父也不会反对。只是霍昭……她思及此,眸色一凛,不敢再往下想。
“如今我嫁了人,也不好时刻回娘家……”霍采英话锋一转,又兴冲冲地说,“鹤扬虽领个闲差,但跟卢郎君也算同僚一场,待你之后出阁,他们便是连襟,咱们四人亲上加亲,自然方便时常走动相约聚会,你我又能跟从前那般亲密!”
霍采英兴致勃勃地畅想着虚无缥缈的未来,憧憬她与裴映慈的金兰之情能持久维系。
不料说者无心,裴映慈却把这话听见了心里。
若是嫁人能够摆脱霍昭,远离这段难以启齿的隐秘关系,她倒从没想过这份好处……只是,她也从没安坏心要谁当了冤大头。她早非完璧之身,又跟名义上的兄长暗藏茍且,她深知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也糊弄不了人。
她心中一时晴来一时雨,惶惶不安之际,已不知霍采英说到天边远。
“还是说你担心他在家乡有旁的牵挂?”霍采英一指支着下巴,浮想某些话本子里的曲折离奇,兀自揣测着,“要不我与照连知会一声,让他先查个清楚?他把你当心尖儿上的好妹妹,必然不会轻慢。”
裴映慈猛然回神,忙阻拦道:“不要!”
霍采英咦了声,狐疑地看过来,难得见她这般激动。
裴映慈正色道:“闹出这事本就在意料之外,无端端便要查人底细,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若此事传到皇上跟前,只怕笑话变麻烦。”
她的心砰砰直跳,电光火石间扯出了合理的借口,没叫霍采英看出端倪。
“啊!你说的倒是,我竟疏忽了……”霍采英夸张地抬手捂住嘴。
二人话音刚落,屋外忽传一阵细碎脚步声,裴映慈忙甩了个眼神,示意霍采英敛声。
那宫女去又复返,长公主传话,让二人收拾妥当便回南园,众人皆等在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