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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冬已识趣悄然退下,裴映慈有些发怔,站在榻前久久不动,只见霍昭一身金纹锦袍,仪表堂堂,好不风流。
他于霍采英而言是堂亲,于秦鹤扬来说更是至交兄弟,参加喜宴的打扮自有讲究。
霍昭今日着身贴红绉纱星蓝长衫,正冠束发,风姿卓拔,若说句玩笑话,寻常计较不得的普通百姓娶亲,也无非这般穿戴。
霍昭凝眸望着她,眉目松弛,面色沉静,不知作何思索。
裴映慈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别开眼道:“你来做什么?”
她引他到桌边坐下,翻袖斟茶,又暗想,这话问得也多余,左右不过要做那些事,不论几多不愿,她又何曾拒绝得了?
今夜霍府添喜事,小院里的丫鬟俱在桐云院未归,不正合霍昭心意?
昨日意外丛生,因他刻意避开,她并没机会质问。
眼下霍昭主动寻来,她理不得他有没有这份耐心,已打算将疑思解开。
霍昭借着灯影,又瞧她几眼,语意沉缓:“你不想我来?”
裴映慈知他有意戏弄,冷淡回道:“倒也不是,总归今日并非你新婚,否则我还以为撞见鬼。”
霍昭轻声嗤笑,捏着那瓷杯默默嘬饮,黑沉沉的眸子黏在她脸上。
裴映慈定定回看向他,清丽小脸在灯火下愈显俏美,“你若真有通天的本事,便着人好好查一查那探花卢少灵。”
她没打算隐瞒,更担忧卢少灵背后有人作梗,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干脆借霍昭之手探个虚实明白。
霍昭稍稍挑眉,沉默了片刻,这才徐声道:“你这回倒学聪明了,不过,对着我倒也无需用这些小聪明。”
他搁了瓷杯,自怀中抽出一册文书,轻置桌前。
裴映慈迅速垂眸扫了眼,一时瞧不出端倪,微微蹙眉看向霍昭。
他只道:“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里头。”
他稍稍扬起下巴,锋锐的喉结轻漾弧度,在灯下尤显风流。
裴映慈迟疑着拉过小册,只掀开瞧了一眼,当即杏眼圆瞪,倏地抬眸看向霍昭。
那是缝天密使上呈的密函,里头写尽有关卢少灵的出身来历,正是她那日在书阁悄眼瞥见的那份!
却见霍昭神态平淡道:“我还以为你跟以往那般,总会耐不住性子潜到落玉斋偷取。哪知你这回倒学乖了?也罢,免你走一趟。”
他虚挑眉,气定神闲地望着裴映慈,神情说不出的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