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玥儿,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奢望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用我的余生来偿还这笔罪孽。”
苏维霞将头埋进手心里,汹涌的泪水很快将她的双手浸湿。
事到如今,谁又能说谁错得更多呢?
陆汴溟看着她不断抖动的肩膀,心口有如被滚油泼过。
他想去拍拍苏维霞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重逾千金,怎么也抬不起来。
黑暗慢慢袭来。
朦胧间,他只看见苏维霞惊慌的脸。
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
陆汴溟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高中状元,打马游街从长乐街上过,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偷偷躲在柱后看他,嘴角的梨涡搅动了他一颗心;
洞房花烛夜,他掀开盖头,苏维霞含羞带怯,轻唤他“郎君”;
他去上值时,苏维霞笑意吟吟地把一叠糕点放在他的马车上,调皮地说“郎君可一定要吃完哦。”
后来,苏府被全家流放,苏维霞跪在大雨里,一声一声哀切地求他;
陆府别院里,苏维霞含着泪,将一杯毒酒饮下。杯盏落地时,苏维霞用最后的力气,轻声说了一句——“陆汴溟,若有来世,我愿为草木,也绝不与你相识。”
陆汴溟看着一幕幕不同的景象在眼前划过,心里觉得十分诧异。
这些事情,从未在他的生活中发生过。
但他冥冥之中又觉得,这些事,都是真的。
是梦?还是前世的他终究不甘那个浅笑温柔的女子就这么含恨死去,所以他的灵魂也跟着苏维霞一起重生到了这一世?
这个念头刚一划过,躺在东宫寝殿的陆汴溟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为何会梦见一些明明从未发生过却清晰得仿若近在眼前的事,为何他看到苏维霞哀哀哭泣时,脑海中会有一些想似的记忆。
——因为在这一世,从苏维霞睁眼的那一瞬间起,他也带着前世的记忆回到了她的身边,想求一个不同的结局。
他看着眼前一脸忧色的苏维霞,一语双关地道。
“维霞,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