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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生气,道:“你我二人既成了婚,自然是要患难与共的。你方才不是说了,她们不会对你怎样。更何况,那人点名要我一同前去,我若是不去,你一人如何应付得来?”
荣蓁道:“可是……”
姬恒缓了语气,靠近了她,“没有可是,你这么怕我过去,难不成,你真有什么把柄在她们手上?”
荣蓁失笑,“殿下当真是冤枉我了。”
荣蓁到底还是拗不过姬恒,用过早膳后,让人请孔书宁过来一同商议。
孔书宁如往常一般走进荣蓁房中,可却瞧见她身边还有一位男子,她伸手扶了那男子坐下,两人正说着话,虽举止自然,但两人眼神中透着些亲近,更何况一大早出现在她房里,这二人是何关系不言而喻。
荣蓁的正君可是女帝的亲弟弟,宁华帝卿,可在这益州城,她竟寻了别的男子陪侍枕席,孔书宁也只能装作不知,万一将来被这位殿下知晓,怕是会迁怒于自己。
孔书宁掩唇轻咳一声,“荣大人,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是有要事吗?”她只看着荣蓁,连那男子容貌都不敢再多瞧一眼。
荣蓁将苍山别院送信之事讲明,孔书宁一时正色起来,“这么快就被她们寻到了风声,莫不是我们的人泄露了消息。”
“不,是秦岭早就算好了,想拿许文华来牵制我们,然后为自己谋一线生机。”
孔书宁思索片刻,道:“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即便这益州是她们的地盘,也不敢拿去两个官员的性命。”
一直没做声的男子忽地笑了,他的声音柔缓清冽,淡淡道:“孔大人此言差矣,益州虽远,却也是我大周国土,许氏门人想遮住这益州的天,怕也是痴心妄想。”
孔书宁闻言愣了愣,抬头望过去,只见那男子衣着淡雅,容貌绝佳,周身更透着清贵之气,非寻常男子可及,方才那番话由他说来,自信却又笃定从容,让人生出几分敬畏来。
荣蓁没想瞒着孔书宁,将姬恒身份道明:“这是吾夫宁华帝卿。”
孔书宁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行礼,“微臣见过帝卿。”心里却想道:好在方才没有胡言乱语,要不然此刻已经得罪了人。
姬恒淡笑道:“孔大人不必多礼,本宫微服而来,不便暴露身份。更何况,本宫还要配合妻主大人同许文华等人斡旋,希望孔大人替本宫保守秘密。”
孔书宁惊讶道:“殿下也要一同去?”
荣蓁启唇道:“许文华的人将殿下认作了我外面的人,企图以此来胁迫我前去赴宴。”
孔书宁腹诽道:那些人莫不是瞎了眼,这样貌气度怎么看都是做人正夫的,哪里像是外头养的人?
可姬恒身份如此贵重,若是在益州出了事,女帝震怒,她孔书宁也脱不了干系,还是劝住为好,她不敢随意打量姬恒,只对荣蓁道:“殿下的气度实在非寻常男子可比,实在不像是……只怕到了苍山别院会引起她们怀疑,有些话更是不敢堂而皇之说出口了。更何况,殿下若去了也没个具体的身份名讳,又是京都口音,她们若是有备而来,在京里打听过荣大人,咱们怕是不好应对啊。”
谁知姬恒却掀唇一笑,道:“这身份倒也好说。”他看向荣蓁,眉眼间似笑非笑,“不如便假借都城教坊里云轶公子的身份如何?听闻云轶是妻主从前的好友,应当万无一失了。”
这话将荣蓁拿捏住,她低头轻笑一声,自己倒是真的小瞧了姬恒。
孔书宁自知劝不住,便打算将这事丢给荣蓁,临走前在荣蓁身旁压低声音道:“我在教坊里见多了欢场中的男子,殿下这气韵实在不像啊。”
云轶虽身居教坊,待客却冷冷淡淡,这不过是他欲拒还迎的手段,只会让更多人心痒难耐。荣蓁往姬恒身上看去,她很少这样郑而重之地审视自己的夫郎,姬恒身居高位,身上的端肃之态,让人不敢心生亵玩之心,若要骗过那些人,的确不容易。
荣蓁伸手从发间取下银簪,花枝式样,延伸生长,她走上前去,将姬恒的发冠取下,为他重新束发,姬恒低头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与姬恒说话没那么多的规矩束缚,直言道:“方才孔大人说殿下气质高洁,不像教坊中人。”
姬恒含笑看着荣蓁,“所以你便用自己的发簪为我束发。”一个男子饰了身边女子的发簪,不需言语,旁人也会觉得两人亲密无间,不甚清白。
荣蓁替他改了发式,少了些端方,多了些肆意,还有这身外袍,云轶常着一身素服,荣蓁不假思索便替他将外袍宽去,嘱咐道:“殿下到了那里,只需要在旁边坐着便是,剩下的交给我来应对。”
姬恒伸手揽住她的腰,情意绵绵地看着她,嘴里的话却不饶人,“你束发的手艺倒是好,也是在那云轶身上练出来的?”
和云轶在一起时,她想的不过是逃避现实,从来都是他来讨好自己,为男子束发,还是她少年时同颜佑安嬉闹时学会的。
想起颜佑安,往事不免染上哀伤。以为荣蓁默认下来,姬恒鼻间轻哼一声,倒也并非真的同她计较从前的事。
荣蓁想到自己手臂的伤,到了苍山别院,必然会被许文华等人试探,倒也不必开门见山,真真假假更好。她抬眸看向姬恒,“还有一件事要委屈殿下。”
姬恒望着她,眼神中透着疑惑,只见荣蓁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将他衣颈拨开一些,唇印了上去,微凉的触感,带着些酥麻,她在他颈边口允吻出一抹殷红,姬恒揽着她脊背的手揪紧,脑海中一瞬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