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在官署停下,荣蓁同姬恒下了马车,替他紧了紧身上斗篷,轻声道:“驿站破败,不是居住之所,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官署里住着,只不过殿下过来,恐怕要委屈一些了。”
姬恒不在意这些,“我一到益州,便去了驿站寻你,你口中的破败也算名副其实。富庶之地,却有这样的驿站,有些事可以想见。你在何处,我便陪你一起,益州不是久留之地,早些结束,我们也好早日回京。”
荣蓁握着他的手一同走了进去,官署中也有不少卢昉的眼线,她并没有避讳姬恒的身份。
姬恒赶路数日,并没有好好歇歇,荣蓁看得出他眼里的疲惫,让人将寝居里的被褥重新换过,又让人送了浴桶进来,“殿下先沐浴更衣,休憩一会儿,我去安排吃食。”
房间里只他二人,姬恒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拥在怀里,“如今只我们两个,你还一口一个殿下,我如今可是不远千里来投奔你的夫郎。”
荣蓁仿佛被控诉为负心女一般,轻笑一声,姬恒轻嗅,“你身上熏香的味道倒也很是浓郁。”
荣蓁这才想起,这味道怕是教坊里的那个男子的,“我连那人姓名都不知,殿下莫要冤枉我。”
姬恒这才放她离开,他沐浴过后,恩生进来服侍他更衣,又命人将浴桶抬了出去,姬恒道:“可都安置下了?”
恩生替他擦拭湿发,“大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咱们赶路这么久,总算到了,殿下您也可以安心了。”
姬恒往外看了一眼,“荣蓁呢?”
恩生道:“大人她没有同您说声吗?方才有人来寻,她匆匆忙忙便离开了,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姬恒蹙眉,又等了一会儿,荣蓁还是没有回来,倒是安排了吃食,他只简单用了些,便回榻上歇下了,赶路疲惫,再醒来时天色已昏暗。
外面吹起冷风,姬恒坐起身来,恩生听见响动走进内室,“殿下醒了?”
“荣蓁还没回来?”
恩生摇了摇头,姬恒没想到来了益州,还是见不到她身影,晚膳送了过来,姬恒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姬恒坐在桌前等着,手中的书卷未翻动几页,烛火明明灭灭,一直等到入夜,荣蓁才从外面进来,姬恒站起身来,“你去了哪儿?”
荣蓁没想到他竟一直等着自己回来,面带歉意,“益州案的一个关键人物找到了,只是不便直接拘押在府衙,我是去见了那人一面,可惜,那人软硬不吃,并没有吐露出什么。”
荣蓁身上的衣服还未换去,整个人仿佛结了霜一般,恩生让人将浴桶抬了进来,又退出去,姬恒上前要帮她宽衣,荣蓁退后一步,姬恒这才察觉她的手臂竟受了伤,被斗篷遮盖住,他初时没有察觉,“谁伤了你?那个逃犯?”
荣蓁按住手臂,“只是一些擦伤,涂了药过几日便好。”
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姬恒越是不信,荣蓁无奈,只得将衣衫解开,姬恒仔细验看,才发现像是被利刃割伤的,虽然流了不少血,好在伤口不深,“我去让人请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