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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武亭芳闻言,道:“我与孔大人在苍山别院居住日久,可此人并不曾在那里出现过。甚至觥筹交错之时,我未曾听她们提过这人的名字。”
荣蓁安排道:“刚一离任便消失了,武大人,恐怕还要劳你派人去找,只是要隐蔽一些,不可大张旗鼓,否则只怕这个人我们永远也别想见到。”
武亭芳点点头,便领命而去,房中只剩下她们三人,孔书宁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这账册都是被人早就修改好的,只循着这这个,怕是不会有进展。”
荣蓁思索片刻,道:“只怕孔大人还要付出一些。”
孔书宁有些不明白,问道:“是何事?”
荣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如今尚未成婚,这个事由你做来最为合适。我们要做的是麻痹苍山别院那些人,让她们将视线全都转到我们身上来,为武大人争取些时间。”
见孔书宁仍旧疑惑,荣蓁便直言道:“这益州的教坊,我们怕是要去开开眼了。”
孔书宁心有余悸,连忙道:“不可不可,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在苍山别院里跌过一回了,万万不能再有第二次。”
荣蓁只能道:“有我陪你一起去,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让飞鸾在你周围保护你,孔大人若是还要犹豫,我们这个差事便办不成了。你可别忘了,我家中还有个宁华帝卿,我都不惧怕这些,你还要推脱到几时?”
孔书宁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荣蓁轻笑一声,“倒也没到这个地步。”
苍山别院里,许文华正低头侍弄着园中花草,听着卢昉道:“她们到了府衙这一番折腾,也没见折腾出什么来,听说已经着人在定案了。我早就说过,就算她们是朝廷派来的人,也不足为惧。这几日那荣蓁和户部的孔书宁在教坊里流连忘返,那夜的试探,让我还以为那荣蓁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不过是伪装罢了。到底还是女人,被一个男人压在头上,怎么可能不去别处寻开心。”
许文华将一些凌乱的枝叶除去,淡淡道:“这话为时尚早,去盯着刑部的人,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动作。”
卢昉笃定道:“许老放心,这些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刑部的人的确不在府衙。不过说是去了沈如贞的老家查探,一个死人,又能查出些什么。”
许文华回过头来,同卢昉道:“昉儿,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这荣蓁并非你想的这样简单。”
卢昉道:“许老放心,这件事我自然不会办砸的,就等她们灰溜溜离开益州城了。”
而原本还说着不肯来的孔书宁,到了这益州教坊之后,却像是迷了眼一般,荣蓁掩唇轻咳几声,孔书宁这才回过神来,干笑几声,“这教坊原来是这般模样。”
荣蓁觉得好笑,“难道你在都城时从没有去过吗?”
孔书宁道:“实不相瞒,家规森严,不许留宿这等烟花之地。”
原来如此,也难怪她被苍山别院的人算计之后会这般恐惧。
荣蓁还是让飞鸾带着她去了一个雅间“寻欢”,而她自己坐在厅中饮茶。
第022章小别
卢昉知晓荣蓁不在官署,特意来探一探,可没想到荣蓁竟留有后手,专门让人防备着,卢昉吃了个闭门羹。她甩袖离开,走了出去,此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官署前,从上面下来一个容色俊秀的年轻儿郎。
卢昉只见那人走到守卫跟前,含笑道:“我家主人有事要求见荣大人,烦请通传一声。”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这人话音一落,卢昉忽而挑了挑眉,没想到竟是都城口音,她顿住步子,又看向停在路边的马车,虽不知这位主人是何身份,但马车后跟随的侍从倒是不少,想来非富即贵。
那守卫只听身后有人轻咳一声,回头瞧见卢昉的面容,自然不好将荣蓁的行踪告知,忙把银子推了回去。
卢昉看着那年轻男子,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找荣大人有何贵干?”
那年轻人将银子收入袖中,不卑不亢道:“是我家主人有要事求见荣大人。”
卢昉思索片刻,面上溢出笑意,“可是荣大人此刻不在府衙,听说一早便去了教坊查案,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那年轻男子将信将疑,却也道了声谢,回到马车前,低声同车内说着话。
卢昉并未停留,坐上轿子后,对身边随从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教坊中,荣蓁状若无意地看着周围的人,杯盏中的茶水未动分毫,一个俊秀男子在栏杆处眺望许久,将眼神定在了荣蓁身上,他缓步下楼,从荣蓁身边擦肩而过,一股浓郁的熏香味萦在她鼻间,荣蓁抬起眼眸,只见那人转过身来,回眸一笑。
“冒昧问一句,不知您在等谁?”
荣蓁淡笑道:“我并非本地人,只是想来这里看t看热闹。”
那男子不经相请便已落座,“在这益州城,可有不少像您这样的他乡之客,萍水相逢,已是缘分。”
荣蓁低头轻笑,倒让面前男子看不明白,不知为何,他竟露了几份怯,仿佛她已经看穿自己的心思,却懒得拆穿。
那男子又同荣蓁攀谈起来,外人看来,只觉两人谈笑风生,而那男子却愈发觉得吃力,见荣蓁唇角虽弯着,却眼神淡漠,显然已经透出些许不耐,可来这儿的恩客,鲜少有她这般容貌的,看她衣着与腰间佩戴,更非寻常人,他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忽而问道:“不知您还要停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