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屋说话吧。”赵锦诺知晓他们听了一早上的训话,应是也累了。
阿燕上前扶她,一面轻声道,“大小姐来京中,可有受委屈?”阿燕问的小声,似是怕宋妈妈听见,但见到赵锦诺,又担心她在京中可好?
赵锦诺笑道,“放心吧,我很好,也正好有事同你和宋妈妈说。”
临到外阁间,赵锦诺又问,“怎么不见海棠和杜鹃?”
阿燕道,“夫人留了她二人在苑中留话,想必要晚些才来。”
海棠尚还好些,阿燕是不怎么喜欢那个趾高气昂的杜鹃的,她也知晓小姐压根没将杜鹃放在眼中,也不想惹王氏多疑,如此才好拿了庄子上人的卖身契离开。
宋妈妈性子软弱,大小姐却不是软弱的主。
所以,在庄子上的时候,大小姐的起居虽是由宋妈妈照顾,但有不少事大小姐都是同她和柱子说起的,就怕宋妈妈知晓后担心。譬如大小姐早前便想好,等婚期定下,有足够多的时间在拿到庄子上人的卖身契后,安排后面的事,所以连砖砖都未带到乾州或京中来,留在新沂的庄子上由柱子照看着。
当下,宋妈妈果真还是放心不下赵锦诺,亦对阮奕的事耿耿于怀。
赵锦诺揽着她,“宋妈妈,我在月牙湖见过阮奕了,他好了,不傻了……”
“真的?”宋妈妈诧异。
阿燕也意外看她。
宋妈妈知晓她惯来报喜不报忧,“大小姐可又是宽慰老奴的?专挑好听的说?”
赵锦诺笑着揽了揽她,“我的好妈妈,我怎么会骗你!阮奕是真不傻了,还待我很好,宋妈妈若是不信的话,改日宋妈妈见见他?宋妈妈一定会喜欢他的。”
早前宋妈妈和阿燕来乾州的时候,阮奕已同玉夫人一道回京了。
宋妈妈是未见过阮奕其人。
只是早前便听说过阮奕,若是真不傻了,那自然是门顶好的亲事。
宋妈妈见她模样,似是真不似说谎,心中欣慰,却还是又忍不住摸了摸眼泪。
赵锦诺替她擦眼泪,“宋妈妈,怎么又哭了?”
宋妈妈破涕而笑,“我这是喜极而泣,若大小姐说的是真的,那便是夫人在天之灵知晓大小姐这些年的不容易,护佑这大小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又提起母亲,赵锦诺温暖,遂将头搭在宋妈妈肩膀上,温和叹道,“等日后,宋妈妈你同我一道,我们离开赵家,就不看祖母和王氏的脸色过活了,我照顾宋妈妈,我们娘俩一道过。”
宋妈妈已说不出话,只忙不迭颔首。
对宋妈妈来讲,她的婚事能好,便是首要的大事,日后也可以向过世夫人交待了。
夫人生前待她这般好,她自是要全心全意照顾小姐的。
阿燕看得眸间氤氲。
宋妈妈第一日到京中,眼下又激动着,赵锦诺便未和她再说赐婚和婚期之事。
来日方长。
宋妈妈从新沂庄子上带了好些她的东西来,早前走得急,赵锦诺并未随身带着。眼下,宋妈妈是闲不住的人,便又去收拾她的东西,还顺道看看苑中哪些地方可以就着大小姐的习惯调一调。
这些事由宋妈妈做主就好,阿燕在一侧给宋妈妈帮忙。
赵锦诺笑笑,似是宋妈妈和阿燕来了京中,这里便像个家多些了。
……
赵锦诺在内屋的小榻上翻着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