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自从那日动了胎气后,就不敢随意走动,生怕腹中的孩子会出事,每日按着太医的吩咐吃药,哪些不能吃的东西,丝毫不沾,对孕妇有害的东西全都撤了下去。
可是昨天夜里,赵婕妤突然就肚子疼,半夜醒来就见了红,宫人连夜请了太医过来,折腾到天亮,才将赵婕妤腹中的孩子保住,可是太医前脚一走,赵婕妤后脚就突然摔了一跤,孩子便没了。
如今一来,宋云程腹中的孩子可就是后宫里唯一有可能是皇子的。眼下这后宫的焦点又一次全要落在宋云程的身上。
“赵婕妤好端端的,怎会半夜里见红,之后又怎么会摔倒?”宋云程疑惑的问。
陈太医如实的答道:“臣虽未去给赵婕妤请过脉,但是从赵婕妤的脉案上查出丝端倪来,赵婕妤的胎象很稳妥,若非外物所致,应该不会有见红的可能,极有可能赵婕妤的饮食里出了问题,至于摔倒,应该就是赵婕妤宫中的人所为。”
陈太医退下后,绛云端了参汤过来,宋云程喝了几口,绛云小心着道:“这人出手也太快了,这才几日,丁才人腹中的孩子便落了,下一个就会轮到主子您了。”
宋云程放下碗,擦了擦嘴角的汤渍,道:“我这儿从来就未停过,只可惜那些下了药的东西我从不沾,连着刺客都出现了,我这腹中孩儿都落不下了。可见这孩子命硬的很,日后必有大福。皇上怕是苦恼的很,眼下后宫中只有我有孕,是要让这孩子生下,还是除掉蒋家,怕是为难的很。”
宋云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肚子里没有那块肉,而且沈洛根本就无需担心,因为宋云程不会让这个所谓的孩子生下来。只是,宋云程始终想不通蒋国公和蒋成霸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知道她腹中并无孩子,竟然还和婶婶一般要让她将孩子生下来。难不成蒋家真的要成为谋逆的叛贼,窃取沈家的江山?
第二日一早,六尚里送每日用度的宫女过来,详细说了瑶华宫的事,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根本就无人察到赵婕妤的吃食里有任何问题,还有赵婕妤摔的那一跤,是因为地上有些水迹,赵婕妤走得急,一下没留神便摔倒了。
除此之外,六尚的宫女又同宋云程说云楚国的使者已经到达京城,后天就会进宫向皇上觐见。
到了下午时,金将军便来了宣宁宫向宋云程道:“贵妃娘娘,那日行刺贵妃娘娘的刺客已经查出来了,一群江湖贼匪偷摸进了皇宫,盗走了皇宫的的承影剑,那日是正好被贵妃娘娘撞见,这才向贵妃娘娘出手,之后,他们便都逃出了皇宫。”
宋云程极力忍着笑意,示意金将军退下,金将军便领所有围在宣宁宫外的御林军都撤退了下去。
如此荒唐的借口,连着绛云跟和喜都要忍俊不禁,绛云笑过了之后,怨愤的道:“皇宫防守森严,江湖贼匪岂能轻易的闯进皇宫来,还盗取了承影剑,更可笑的是,还出现在御花园里行刺主子,难不成是这些贼匪太过张扬,偷了承影剑还要来逛逛御花园不成?”
宋云程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绛云你倒是越来越会说笑话了!不管怎么着,御林军算是撤退了,我们也可自由出入,应该不会再有迷路而没逃出宫的贼匪了吧。”
绛云的脸上添了几分的笑意,仍是不高兴的回了句:“咱们皇上做的事越发让人笑话,这种贼匪会不会再有,还真说不准。”
绛云的话才落下,便有一人突然从屋中横梁上落下来,迅速的就掐住宋云程的脖子,绛云刚要出声,连一旁保护宋云程的范德全等人都准备要出手,宋云程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众人先不要声张。
同一时间,宋云程在心里说:绛云可真是个乌鸦嘴!然后,注意力已经落在掐住她脖子的男子身上。她闻到一股血腥味,侧头看看这男子,发现他的右手臂已经受伤,血浸湿玄色衣袍。
“阁下想对本宫如何?”宋云程镇定的问道。
男子用并不流利的大齐话狠厉道:“送我出宫,你最好不要大叫引来人,否则我会立即掐断你的脖子。”
宋云程放了心,不是针对她就好。回道:“本宫也出不来宫,不过,阁下的手臂受了重伤,如果再不医治,阁下怕是会有生命危险。本宫这里有金疮药,本宫也会些医术,阁下若是信得过本宫,可让本宫先替阁下包扎好伤口。”
“你休想骗我!”男子一怒,手上用力了几分。宋云程几乎难以喘息,保证道:“阁下若是不信本宫,尽可掐死本宫,只是阁下怕就出不了宣宁宫了,就算本宫此时送阁下出宫,这里离宫门甚远,等阁下出了宫,这条手臂怕是要废了。”
听着宋云程的话,那男子略有动容,半晌后才缓缓的松了手,放开了宋云程。宋云程一安全,范德全等人就要出手去拿下那个男子,宋云程制止道:“住手!本宫既然答应的事,就不会出尔反尔。”
吩咐了绛云一句:“绛云,你去将本宫的金创药拿来。”
然后带着那男子往内殿里去,查看了下男子的伤势,微微皱了眉,这男子不仅中了剑伤,肩膀上还被射进了一支箭头,必须要先将箭头取出来,才能将他的伤口缝合,敷药包扎。可是宋云程并没有做手术的经验,他这伤也等不得,更不能让太医知道。眼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吩咐素心去准备好灯烛、酒,纱布、丝线、针和刀具,直接用酒燃了一盏酒精灯,将刀子在火上烧了一遍消毒。
看了看那男子,宋云程手有些发抖,道:“麻醉散不够用,本宫就是派人去太医院里讨要再研制也来不及,现在只给你麻醉了一半,刀子下去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些。”说完,将一根木棒递给那男子示意他咬着。
男子没说话,接了木棒就张口咬着了。宋云程稳了稳神,不再迟疑,下刀便去取陷在男子肩膀里的箭头,刚开始,男子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疼痛,随着麻醉散渐渐失效,男子越来越疼,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掉落下来。宋云程原本以为取个箭头很容易,可是,当她就要取出箭头时,发现这箭头竟然是带着倒钩的,数十个倒钩都勾着肉,宋云程只能小心的一步一步将倒钩都取了出来。
这个箭头,宋云程整整取了两刻钟,总算完成了。然后,宋云程继续给他缝合伤口,敷药,裹好纱布。当一切结束,再看那男子,一张脸早已疼到扭曲,不过整个过程都未发出一声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