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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雾山凑过去看她写的这行字,沉默了,对褚宜避重就轻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怎么?”褚宜问他,“我写的不客观吗?”
李雾山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背靠回椅背,无声地笑了:“挺……挺客观的。”
后面的部分进行很顺利,虽然李雾山经常是问三五句才回答一句,但是擅长扩写文章的褚老师还是很得心应手,尤其是对于错误的认知和反省部分,写得非常深刻。检讨的最后,还痛心疾首地对自己(李雾山)的行为唾弃了一番,并对领导老师的关怀和教育进行了一些煽情的升华。
写完最后的句号,褚宜长呼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对这份作品十分满意。
李雾山全程保持着差不多的坐姿,胳膊搭在椅背,左手懒懒地撑着下巴,侧着头往褚宜的方向看。除了偶尔嘴皮子动一下,整个做派倒像是监工褚宜干活儿。
大大咧咧的字爬满了整整两张纸,褚宜将纸对折,递到李雾山手肘前:“回去赶紧抄一遍,下了晚自习拿去给田老师。”
李雾山维持着撑在椅背上的手没动,右手懒洋洋地接过递来的纸,说:“谢谢。”
李雾山的“谢谢”在褚宜听来有些难得,因此她惊奇地瞪圆了眼睛。
惊讶写在她的脸上,李雾山自然也看得到,他又笑了。褚宜不由得想,李雾山最近笑得会不会太多了?冷酷男高中生笑这么多是可以的吗?
“你手臂不麻吗?”被他笑得有点尴尬,褚宜转移话题问,她觉得李雾山保持这个手撑下巴的姿势太久了。
“还行,”李雾山收回手,一阵酥麻的刺痛感传来,他“嘶”了一声,还真麻了。
褚宜几乎要笑出声,但看看李雾山的表情,还是忍住了。她伸手要去拉李雾山的胳膊:“没事的,很正常,你们高中生啊天天一个姿势不动,手脚容易麻。“
她的手将将要触碰到李雾山的小臂,却被瞬间躲开了。
青春期的小孩比较排斥身体接触吗?褚宜不解,解释道:“我就是想帮你拉伸一下,一会儿麻了难受。”
李雾山轻轻点了下头,说:“不用,我没事。”他的左手搭在发麻的右手手腕处,眉毛微微发皱。
褚宜抬头看他的脸,随后视线转移到胳膊,眼尖地发现一条尖锐的红色伤口从他右手腕口延伸出来,她下意识想伸手去碰,反应过来后制止了自己的动作,转而问道:“你手腕怎么了。”
李雾山低头看自己的手,拽了拽袖口,遮住那片痕迹,若无其事地回答:“没什么。”
褚宜觉得不对劲,她注意到这红痕的边缘微微发紫,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你手上有伤口。”她执着地问,不肯被糊弄过去。
“没事,小伤而已,”李雾山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搬东西划到了。”
褚宜想起来鲁蔓说的遇到李雾山是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她试探地问:“在便利店打工划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