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伏御素知这人爱美色,那虞章公子不凭别的,只模样一行,够她戏弄许久。然,看别的,他却是最不应该带回去的一个。
“我已修书与洛城,即日便有消息。然,不论他有何目的,我都要带回去。反正我俩都不是什么善茬,正好一同看看。”
归根结底,她是看上了虞章的模样。那般风骨清傲的人,那般如仙似佛的人,得慢慢毁了这仇才报得欢喜。
翌日,秦风楼难得白日热闹,姑娘们起个早,调弦试唱。薛意最怕这个,秉着看热闹心思熟悉一番往楼下窜去。
方坐下,点的早膳便端到桌前。她眯眼嚼个包子,尚存一点心思察觉出来人该是个俊公子,迷迷糊糊扔下包子,端庄些。
“姑娘瞧着面生得很。”
“解公子是一夜便忘个干净不成?”
解溪重自这冷音中恍然惊醒,这姑娘细眉笑眼,十分清秀,蓝衣宽袖,生生一具冷傲骨。
“解公子,你盯着我瞧这么久莫不是也觉着好看?”
“姑娘之姿,确实难见。”
不论虚情还是假意,总之薛意听得欢喜极了。
“相逢有缘,公子不如一同坐下用膳。”
解溪重笑道:“姑娘,这份早膳是我的。瞧,那姑娘手中端的那份才是你的。’
浅笑僵在面上,薛意瞬换了副冷面,挑眉哼道:“怎的,还你便是!倚梅姑娘,这位公子于楼中一切花销记在我的账上。怎的,你也不信?”
那姑娘讨好般笑道:“出手便是百两,这般大方楼中都传开了,怎的敢不信?那姑娘原先也是来比试挂牌的,遇上姑娘这样的贵人走了滔天的运势。”
“她唤作什么?”
“似是什么倩涟。一朝得势,什么都想插一手,便是琴艺大赏也竟想插足。
这般拈酸话语实在难听极了,薛意不愿再多打交道,转身回房,解溪重唤了她好几声,她性子上来一概不理。
倚梅姑娘熟稔地与周边公子调笑,边与解溪重作知心人,道:“薛姑娘是我楼中贵客,听闻来头不小,名门姑娘有些性子公子也得体谅一番。”
“那位薛姑娘所到时日已久?”
“不过半月左右。周边客栈住满了,只得住此。幸好有位公子陪着,不然一个姑娘孤身在外也真是难办。”
解溪重一笑置之,那姑娘哪处都不像是个好惹的。
壶中青茶,是时节新茶,和着此刻古州漫天湿意,格外熏人。他竟有些醉意,品茶如品酒,以吏事为伴。
“喝茶竟也能喝醉!”
蓦然自楼上闻得极细微一声,他便凝神,只从喧闹声中将那人听得更清楚些。
“他便是那位有竹蝴蝶的人……究竟是无可奈何占上还是心机诡谋为先尚不得知……人来了……”
他听得实在不清,朦胧醉意中生出一股早知如此的苦意,他不及思索,所闻有关水灾之事强换作琴技,中杂着个名字“傅语德”。
他随意向门口撇去,没见着传闻中的大师,只二三素白琴服的年轻女子处理住房事务。
后,两道退开,一个女子缓步而出。绾里牙白的直裾,足似古时名士袅袅风流意。女子戴着幕离,瞧不见真容,负一琴,胜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