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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松石伸手替她把头发别在了耳后,对她说:“你最近太忙,明天就不要来了,我一个人可以。”
向美兰笑了一下:“说什么傻话?你不要觉得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你。我照顾徐太,是心甘情愿的,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的。”
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在灯下,虽然有些疲惫,却看着心情很好。
她说:“徐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甚至是在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为我做了许多事。”
何松石点点头:“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关心,却从不留痕迹。
向美兰说:“我和她只是短短的相识,但她却能知道我要什么,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她为我铺设的前途,可以让我毫无顾虑的朝前走。懂我,帮我,她是我这辈子都从未遇到过的良师益友。现在她躺在病床上,而我能做的,仅仅是陪伴她,等待她,除此之外,我好像真的帮不上她太多忙了。”
两人还未话别,就看到守在徐太病房外的一个护士,从楼梯上匆匆跑下来,叫住了他们。
何松石和向美兰的心随之揪紧了,两个人下意识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迎着护士快步走去。
护士看到他们神情严肃,连忙停下脚步,说:“没事,不要慌,是病人醒了。”
这几天徐太也偶有醒来的时候,但往往都还是依旧说些不连贯的梦话,又沉沉睡去。
护士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我们减少了药量,今天醒过来是还比较清醒,说很想见侄子,我看你们还没走,就跑来叫住你们。”
何松石心里有惊喜,但看上去神色未变,他说:“好,那我们上去看看她。”
徐太的病房就在二楼。
两人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徐太靠坐在病床上,这还是近几日来的第一次。
何松石和向美兰心中欣喜,耐心的等待着护士检查好监控仪,调整好输液量,示意他们过来时,两人才快步走到床前。
护士临走前只是简单关照了一句:“时间不要太长,病人要是困了,就不要勉强。”
徐太在药物的作用下,昏迷了数日,现在虽然能坐起来,但其实神志仍未完全清醒。
向美兰把何松石推到前面,让他坐在徐太的病床上,自己则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后面。
徐太拉着何松石的手,她看着他的眼神,似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朦胧不清,却温柔和祥,那双眼中的慈祥,就像是有着能融化冰川的力量。
何松石久久都未能开口说出一句话,他心里又闷又沉,坠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现在想到的就是差一点,差一点点,他就没有任何可能与姑姑坐在这里,有今天的这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