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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见姑姑,让我意识到。我的那些秘密,早晚瞒不住。所以我想赌一把,要么我们接受彼此的不完美,走下去,要么,你选择离开,我们一别两欢。”
他的声音苍凉而又落寞,悬浮在午后的阳光里,一点点送入向美兰耳朵里。
何松石倚门站着,光影落拓在他身上,将他掩在半明半暗里,区别于以往一身凌人盛气的何松石,此时的他,落寞静寂。
何松石再说道:“你没说错,从我们认识开始会,我就在利用各种事情,考验你、试探你,我知道我的极端会伤害到你,但我也害怕,害怕你和郭小枫一样,甚至你比她,更能轻而易举地摧毁我,这就是我忌惮你的地方。”
金黄色的夕阳光,穿过大片大片的落地窗,泼进来,向美兰看到站在那片光芒另一端的何松石。
他就那样盯着她看,也是在这一刻,向美兰第一次听他说出那三个字:
“美兰,对不起。”
何松石闷闷的话音仿佛从心痛深处寄出来,闷闷的,沉甸甸的,向美兰看到,一向清冷寡淡的何松石落泪,他一掉泪,她的心跟着疼起来。
外面此起彼伏的叫嚣,熙熙攘攘的喊骂声,愈发激烈。
向美兰定了定心思,从桌上抽了张纸,走过去,很自然的伸手去擦干何松石脸上的泪,她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但也无法接受何松石对她的考验,她对感情,从来没想的那么复杂。
这种情感里的大起大落,远要比事业上的大起大落,更让她心生绝望。
向美兰心情很复杂,但她不想耽误何松石的正事:“我们的事回家说,何松石,外面的事你先处理好。”
她确认何松石恢复了一向的清冷淡漠后,抬手拉开了门锁,推开门,门外陈珂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关切的看着他们。
何松石跟着她走了出去,站在门口,问向美兰:“你什么时候去广州?”
向美兰转身退到他身旁,俩人离得很近:“初七,早上。”
何松石欲言又止,向美兰等了他几秒钟,见他最终选择了沉默,她便踩着高跟鞋,与一众闹事的老员工们擦肩而过。
“骆启秋的事,到骆启秋为止。你们最好适可而止,别让我一个个查。”
没走几步,她身后就响起何松石冷厉的声音,这道声音,一下子又把向美兰拉回到了第一次去富利地产上班的时光了。
向美兰独自离开了会议室,走出大厦,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冷战。
刚下过阵雪,工人们还来不及清扫,此时的街面上银装素裹。中心广场上的常青灌木覆上了厚厚的雪衣,却仍旧傲然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