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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拦着?”何松石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根本不怕他,“你们4个人,最坏的就是你。否则你怎么能活到最后?”离间挑拨、怂恿作恶,除了在美国那次,骆启秋从未亲自动手过,明里笑面佛,背地里心狠手辣。
死里逃生的是何松石,锅是别人背,全身而退的始终是骆启秋。
骆启秋盯着何松石,那双眼睛凶狠地像是要立刻撕碎他。
何松石却毫不畏惧,和骆启秋打交道这么多年,与其说是在他手里侥幸偷生,不如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骆启秋的那些手段,何松石早就玩得游刃有余。
今天终于到了收网之时,他今天就是要让骆启秋有来无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坐在暗处的向美兰不敢有一丝动静。
骆启秋的手机铃声突然在这时响起,打断了屋子里可怕的安静。
骆启秋却没有立刻接起电话,而是说:“只要你不把那份证据送上去,骆晖顶多判个缓刑。”
何松石不为所动,平静地告诉骆启秋:“骆晖是肯定保不住了。”他眼睛凌厉,声音里带着一贯的冷冽,“怎么处置你,我还在考虑。”
是让骆启秋在家里寿终正寝,还是去牢里蹲到老死,现在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骆启秋的脸上突然狰狞一笑,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是小薇啊,我刚才打给你,你助理说你还没起床。”他抬眼看着何松石,嘴角含笑,语气和蔼,眼神里却闪过一阵杀气,“你近来身体可还好?这么多年没见面,我们都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呢。”
何薇便是徐太的名字。自从骆启秋在美国杀了何松石的前女友郭小枫,惹出事端之后,徐太便再也没见过骆启秋。
骆启秋之前在路上,已经对徐太的助理说了事情大概,并让她转达。这会儿徐太电话打过来,就简单的说了一句:“你让松石接电话。”
徐太不想让何松石和骆启秋正面交锋,当然不是因为她和骆启秋有多深的交情,而是因为她觉得骆启秋不好对付。在徐太看来,骆启秋年老体弱本就活不久了,没必要和他鱼死网破,不值得。
骆启秋对徐太说:“老妹妹,你可得好好劝劝他啊。你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也只有你劝得住他。你还记得齐恒吧?大年初二,死在了马来西亚。被高利贷堵门,心梗犯了不敢送医院,活活憋死的。他破产了,现在子女都不敢回国,甚至不敢出家门,连葬礼都没给他办,草草的就埋了。”
“你侄儿的借刀杀人,可是玩的如火纯青。现在轮到我这里,他给我安排的是老死狱中。”他语气温和,一副终老之态,但看着何松石的眼神却凶狠不减当年,“他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铁面冷血,但凡侵害到他利益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轻饶。”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过身,视线对准了坐在窗前的向美兰,继续对徐太说:“你还记得前几天你见过的向小姐吗?他是向她求婚了,但现在,他正犹豫着要把向小姐和我一样也送进牢里。向小姐,恐怕做不了你们何家的媳——”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未结束,就被何松石一把夺走了手机。
何松石拿起手机,趁着姑姑还没开口,率先说道:“姑姑,你放心,我会让你见他一面。”随后的语气却越来越冰冷,“但我已经决定的事,你该知道,必会达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简单一句话,让骆启秋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而这股肃啸的凛寒,同时也让坐在阳光里的向美兰,后背一凉。
也是在何松石话落的那一刻,骆启秋忽然想起了十八年前在美国的往事。
那天的何松石和现在一模一样,一贯的劲厉,何松石告诉他:“你手里的这份委托书是假的。你花了3000万,但你买不走我的股份。”
骆启秋直接威胁他:“要么你今天签一份真的给我,要么明天一早,我让你女人上头版头条!”
当时的何松石说:“骆叔叔,我只是好心通知你,你被人骗了,别回到国内再找我麻烦。至于她,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耍了我们两个,你总不会觉得,我是在为她求情的吧?一个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时候的何松石,不过是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骆启秋以为他和无数的年轻人一样,视爱情为至高无上,所以他绑走了他的女友,打算用这个女人,来要挟何松石,拿到他手里的股份,他将成为富利名正言顺的一把手。
可是何松石却一脸温柔,笑着说道,“骆叔,你要么去帮我处理那个女人,要么你将失去你在富利地产的所有一切。”
何松石当时拿出的证据,足够让骆启秋这辈子走到头,那是骆启秋第一次感到他的深不可测,也第一次相信老何总曾无意中说起过,那孩子,不是一个善茬,心思毒的狠。
而今天,是第二次。
休息室里,何松石朝骆启秋逼近了一步,把手机放回在了他胸前的口袋里。
“你以为我姑姑会权衡利弊,保你不死,所以就肆无忌惮,借骆辉的手,来搞垮我?”何松石笑了一下,觉得十分可笑,“骆启秋,十几年前你们4个人都搞不垮我,现在,凭你?”
骆启秋惶恐间朝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何松石说:“一分钟前,我还在想要不要放过你,我不想再做恶人,我也想积德行善。但你打电话那一刻,用我姑姑做挡箭牌,你就该知道,你的活路,在我这里,彻底断了。”他走到书桌前,当着骆启秋的面,发送了一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