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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美兰脑子里瞬间想到,如果自己被罚5年禁入,那就是快40岁。带到那时候,带着案底还想二次就业,所要面临的局面真是比向奕还惨。
爬得越高,跌得越疼。想想每月3万多的房贷,和已经见底的存款,她比姐姐更输不起。姐姐还能靠着她,她能靠的只有工作和钱。
事急从权,她不想多等,即便知道单宇那里肯定有陷阱等着她,她也得闯一闯。向美兰直接就朝门外走,被追上来的何松石,一把抓住了手。
“我总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吧!”她有些急了,转过身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今天必须签约!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份合约。你的公司,我的前途,都在今天!”
单宇的突然变卦,于向美兰而言,就像是晴空霹雳。
何松石说:“我去和他谈。应付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
“他要见的是我!”向美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担得起失败,你即便没有这家公司,也余生无忧,能过得很好。而我承受不起,我的家人也承受不起。”
“何总。”向美兰咬了咬牙,“我们的关系,只有床上,没有床下,你不需要为我做额外的事。”
“你最好不要说这话。”
他目光如炬,她毫不胆怯。
她的眼神坚定无比,何松石算是明白了,向美兰是不会退缩的。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若是失败,没有人会再给她一次机会。退回北城,她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慢慢收起了目光中的凌厉:“你去吧,我让司机送你。晚点等我把手上的事做完就去接你。”
向美兰不知他为何突然就松口了,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谢谢。”
“把握好分寸。”临出门前,何松石关照她,“我们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嗯。”向美兰点了点头,她知道何松石应该确实还有别的办法。但此时此刻,走投无路四个字,却压得她有些喘过气来。
坐着电梯下楼的时候,她打电话让陈珂把准备好的合同立刻送下来。
向美兰坐在车里一页页的盖着骑缝章,心里毛躁躁的,额头全是汗。
今天早上,是风润主动把修改好的合同发给她,给足了她信心。于是她信誓旦旦的,要求银行两天内调拨款项,这可是笔惊动了总行的巨款。她又给基金经理们打电话,透露股权变动的消息,以便他们能跟随行动。
现在合同却出了问题,单宇居然临门一脚放了她鸽子,从业这么多年,向美兰还从未如此窘迫过。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做出来的事无法改变,业界名声崩裂的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她没有退路。
“向小姐,很守时。”单宇温文儒雅,正坐在办公室的阳台上悠哉哉地品着下午茶,和火急火燎的向美兰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她实在猜不透单宇那温和笑容背后所隐藏着的企图:“单总。”他越淡定,她越恐慌,此时的向美兰都能感受到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却得强装镇定,“这个字,您今天必须签给我。”她恭恭敬敬地把合同放在了单宇桌上,语气却不容置否。
风润资本的办公楼别具一格,是一栋19层的欧式建筑,坐落在江湾河畔,建于1908年。
古朴的装修,上百年的木地板,走上去还有吱吱呀呀的声音,诉说着百年变迁背后百世不易的沉稳。
“我见了贺凡。”单宇拿起茶几上的录音笔,“你想不想听听,他说了些什么?”
“他给我提供内部信息,我帮他得到了抚养权。我们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向美兰一脸的无所谓,来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您若只是想为难我,大可不必利用这件事,还把我叫过来单独谈。毕竟您是业内生物链的顶层,我就是个小人物,您想让我混不下去,就是一句话的事。”
单宇冲她笑了笑,示意了一下左边的空座,并给座前的杯子倒上了茶。
向美兰坦然接受了他的邀请:“您叫我来,肯定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或是想让我做的。有什么吩咐,您可以直说。您对我的要求,不必牵扯到公司的合同,这是两件事,一码归一码。”
“交易内部资料这种事,向小姐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可以为了你们何总,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你姐姐。我想知道,向小姐,如果我给制造你一个机会,让你成为富利地产的董事,作为交易,你愿意为我所用吗?”
单宇这是要向美兰倒戈。
35岁成为上市公司董事,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即便是个牵线木偶,从此也不再是个小人物,未来可期。这可比在北城直接坐上胡敏敏的位置还好。
向美兰笑了一下:“单总您说笑呢。”
“我是认真的。”
“先不说您有没有办法把我送进董事会了,就是做了董事又如何?”向美兰虽视前途如命,但又不傻,“拿到风润的股份,何总实际掌握45%的股权。到时候整个股东大会就是他的一言堂,更别说董事会了。我就是想帮你做事,我也无能为力啊。”
不拒绝也不答应,虽然是个逐利之人,但至少不背叛老板,还有底线。单宇好像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语气从容:“你倒是很有信心,何松石一定能拿到我的股份?”
向美兰点点头:“单总,是我今天必须拿到您的签字。”她侃侃而谈,“您临时反悔,把我逼入两难境地。让我要么选择背弃现在的老板,进董事会做您的走卒,要么就不给我签字。您不签字,我今天可真的不能活着走出您的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