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的睫毛很长,瞳孔颜色有点浅,眼褶深,眉眼锋利深邃,五官非常立体。
近距离看,宴好会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抿着嘴角笑起来,江暮行眼里的自己也跟着笑,是一种竭力装出来的自然。
“班长,你的睫毛上能放火柴棍了。”
江暮行捡了脚边的书本直起身:“还能贫,看来腿没事。”
宴好脸轻微抽了下,他把地上的书都捡起来,理好了放回一旁的课桌上:“下午的化学,生物,还有英语我都记了笔记,你要看吗?”
江暮行摇头:“我早上已经翻过了课本,可以了。”
宴好:“……”
江暮行往自己座位那走,又停下来,回头道:“把你的笔记给我。”
宴好愕然:“不是不需要吗?”
“看看你的笔记是怎么记的。”江暮行说,“先给我数学笔记。”
宴好拽了拽刘海:“我都是直接从黑板上扒下来,不知道怎么整理知识点。”
江暮行看他:“晚上我给你归纳一下。”
“你把你的笔记给我,我自己照着归纳吧,”宴好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字太丑了,有时候还是打瞌睡的时候记的,火星文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记的什么东西。”
江暮行:“……”
“那你过来拿我的笔记。”
宴好趁江暮行转身快速揉了揉膝盖,听他问:“你上课经常打瞌睡?”
“也不是经常。”宴好说,“就偶尔吧。”
江暮行走到座位前,把背上的书包捞下来:“基础太薄弱,打个盹就接不上了,你把课上的四十五分钟都利用起来,课后就不会吃力。”
宴好闻到了他身上的肥皂味,夹杂着些许汗味:“太困了没办法。”
上课铃一响,宴好就想睡觉,全靠偷看江暮行提神。
“你每天尽量在零点前做完作业,别睡太晚。”
江暮行收了收桌上的作业跟课本,准备装进书包里,动作一顿,他从英语书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是一张手工制作的卡片。
宴好垂放的手指抠了抠手心,下午没看到有人来江暮行座位上,放学他一直在教室,只能是中午他回公寓的时候塞的。
卡片是心型的,彩绘的天蓝色封面,打开后是天空,骄阳,大海,跳跃的鲸鱼,还有一首诗。
画画得很好,诗也写得很好,整张卡片得构图非常漂亮,透着一个女孩子的热诚与纯真,用了心的。
作为一个手残的同性,这场战怎么打?宴好冷不丁地被自卑跟绝望编织的无形大布蒙住了全身,血液不流畅,呼吸很困难,他挣扎着想撕开一个口子喘喘气。
“卡片主人的名字就藏在诗里,你找给我看。”
头顶的声音像是穿透了那层布,制造出一个破洞,宴好喘息着从里面跑出来,心有余悸,神情恍惚:“什么?”
江暮行将卡片给他:“把名字找出来。”
宴好:“……”
怎么突然做上题了?这发展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宴好扫一眼诗,字很秀气,他多扫了几眼,觉得写诗的女生很有学问。
江暮行问道:“捋出来了?”